他们坐是台阶,裘榆两腿曲着,手搭膝盖上。袁木头凑来他胯间,他也就垂着眼睛,笑着盯他脸。
“你不会是又怕吧?”袁木说,“拿不拿奖不是关键,关键是能去北京玩趟,费用全报销。”
“你想去吗,北京。”裘榆笑意味不同。
袁木要退开,后颈被裘榆按住。
“嗯?想吗?”
天呐,每天二十四个小时,他们二十个小时都待块儿吧。
袁木“啧”下:“装好好,你又拿出来。”
“再装次啊。”这说,掂着石榴不放。裘榆有话说错,他石榴怎比秋夏还漂亮。这想,却讲别:“苹果不爱吃还给装。”
“苹果经得住放,火车上吃不完你在北京几天也能吃。”袁木拐他手肘,“不爱吃是。你也不爱吃?”
裘榆样样装回去,真是原封原样,他低着头:“爱。”
裘榆至今没追问过方琼生什病。他拣没边儿说:“养多久啊?总不能天天让你这样,别到时候副业干成主业。学不上,你开店得。”
“你累吗?”袁木偏头看他,伸手把他敞领链拉上。
裘榆回头看看店内,说:“就这点东西。”
袁木:“火车上补不觉吧。”
他们谁都没坐过火车,不知道东西在哪吃,吃什。也不知道觉在哪睡,睡得着吗。
。天明晃晃,竟能哭。
他无声无息地掀起面罩,让风灌进来,任它将泪抹掉。
后来第二天早上袁木又看到裘榆在等他。
凌晨四点,裘榆他用袖子捧着热乎乎红薯,说:不是烤,水煮,也将就吧,比没有好,吃再干活。
袁木看着裘榆,还没到批发市场呢,身上先热,热得要出汗。还没忙完呢,先晕乎,昏头昏脑地想,供他取暖碳到底是红薯还是裘榆。
袁木没
其实不爱,也不讨厌。不过自从他知道袁木讨厌,倒是再没吃过。
“有点不想去。”
“什?”
裘榆说第二遍:“有点不想去北京。”
袁木腰弯很深,认真地看全他表情,分析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为什真为什假。
裘榆却干脆:“能。”
袁木起身去把书包旁塑料袋勾手里,走回来放裘榆怀中,说:“提着可以,放背包里也行。”
“什?”裘榆边问边解开袋子。
几个石榴,几个苹果,几个面包,几瓶奶,还有些零嘴,裘榆样样拿出来,样样都两手端着,像鉴宝专家。
“你什时候搞这些。”
他们起去水果批发市场,三轮车驾驶座轮流坐。起装货卸货,摆货洗货,收拾地脏泥和残叶。什事都两个人起做,节约出半时间,省下半力,得以慢悠悠地,有句没句地说笑。把苦作成乐。
就这样直持续到周五。
裘榆不用上课,九点须去学校门口集合,他六点和袁木坐在店前聊天。
“方姨什时候身体好点?”裘榆说。
“不知道,先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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