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穿是成套绒质睡衣,上身裹件羽绒服。
他蹲时双臂环抱膝盖,会儿功夫鼻尖冻得通红,看起来比裘榆可怜。
也可能有他那双神似小狗眼睛功劳。
裘榆早知道他五官标致,那是远远看,此时近看细看才直白地体会到“标致”侵略性。
“裘榆。”
某天深夜裘榆又被许益清赶出家门,顺带撕碎书和扯烂书包起从阳台上丢下去。
他在门外站半晌,听见许益清熄灯睡觉,才摸黑下楼捡书本。
然后许益清蓦地从阳台探出头来,不许他动,要求他跪在那张87分试卷上。
厉声喊叫在寒冬肃清夜里十分突兀,裘榆仰着脖子看向她神经质眼睛,顺便看向她头顶吞没切黑洞洞天际,觉得这幕非常适合做动画片里主角诡异梦境构图。
“跪!”许益清吼破音,她不能容忍任何忤逆,迟疑也不行。
钱进和其余几个男生也欢呼,起哄要他请客吃辣条。
离得近,裘榆听袁木直向他们叨叨自己与这枚硬币缘分深厚,他恰巧路过这里,恰巧在路过这里时往旁边瞟,硬币恰巧藏在他路过这里时看得到角度。
它就好像是专门待那儿来等他捡,不然怎解释千万人都往这儿走就他个看见?
众:“嗯嗯嗯,请客。”
缘分深厚。
离开,除让袁茶变成独生女,让袁家宽裕不少,让方琼和袁高鹏看起来轻松高兴很多以外,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生活。
涵盖袁木最好朋友,钱进,也极迅速地和另个玩伴复制亲密无间关系。
裘榆想,袁木就是如此无足轻重。
但他依然害怕自己忘记他,便个人反复地,持续地巩固有关这个人记忆。
记事起,他们就同住这条街上。
袁木又叫声,非要人应他。
“你有事?”
袁木睁圆睡眼,睡意全没,没想到
裘榆跪下后,听到附近些门些窗被推开。
他就不再看他妈妈,垂下头。
夜晚重归平静,有人轻轻下楼走出来,脚步声在身后,裘榆没有回头。
那个人在他旁边蹲下,裘榆也没有抬眼。
“诶,裘榆。”
裘榆以为袁木在为耍赖做铺垫,谁知看他从另个兜里卷出张二元纸币,扬着下巴拽拽地说用它请,以示庆祝。
后来裘榆对袁木印象又多个。
怎说呢,脑子不好。
也有灵光时候。
他竟然记得他名字。
裘榆对袁木印象仅限于长得比别人好看,白,话多,爱大笑。
他们读同所小学,有时会在放学路上碰见,通常是裘榆个人走在他们群人后面。
虽然袁木和钱进那伙属于下课撒腿没,但出校门就是没长腿,他们常常为路边蚂蚁窝,工地上钢筋和石板类似无聊东西停留。
有次,前面袁木走着走着蹲下,从旁边菜地里玉米叶上扒出枚元硬币。
隔着十几米,他尖叫都险些炸破裘榆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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