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之松开紧扣在手心指节,从背包里拿出份文件,在程沐则睡去前递到他面前。
“阿夏,有个项目需要个挂名助手,能填你名字吗?”
“嗯。”程沐则迷糊道。
“那帮在这签个名。”
程沐则囫囵地抓起沈靳之递来笔,只模糊地在标题处看见“知情书”几个字,就稀里糊涂地在尾页处签下自己名字。
他嘴角溢上抹苦涩,语气平淡得像是只发生件小事:“没什,本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期待,没什。”
程沐则遍遍地重复,飘忽视线在狭窄房间里无处可躲,终于在碰撞中沉沉地跌落。
想起母亲临终时说相信父亲是爱他那番话,他感到无比讽刺。
他双手掩面,低声喃喃着:“他明明是亲人……”
沈靳之抱住他,字顿地纠正着:“阿夏,他不是你亲人,才是。”
捏紧手机,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嘴唇翕动,终究还是句话也没说出来。
程沐则又问遍:“自己看,行吗?”
沈靳之不想揭开这份残酷,却又不得不开口。
他尽可能委婉地提醒道:“你明天原本要见那个人,喜欢年轻男孩。”
沈靳之收起文件和水笔,低声对程沐则道:“阿夏,出去办点事,睡醒给打电话。”
程沐则无意识地小声应着。
走出酒店,沈靳之打车赶往北池市公安局。
他走进大厅,对接待警察道:“您好,是医疗事故案受害者家属,请问方警官在吗?”
程沐则松开手,低头埋在沈靳之身上。
温暖怀抱拆解着他痛苦,也缓和着他失衡心绪。
“永远是你亲人。”沈靳之拍着他后背,温和地安慰着,“睡觉吧,睡醒切都会好。”
找到更可靠寄托,感情便不会丢失归属。
有沈靳之安抚,程沐则孤单渐渐逝去,生出朦胧睡意。
程沐则突然哽住。
“喜欢年轻男孩……”
他呆滞地重复着那句话,蓦地哂笑出声。
难怪催命似要他回来,连继母都反常态地希望他顺着父亲意思。这背后藏着,居然是这种难以言说肮脏。
程沐则意外,却好像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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