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窒雨水倾盆而下,程沐则不想避雨,甚至自私地想雨下得更大些,最好能洗掉脑中切。
关于在医院见到母亲最后面,关于录取成功后他
“不可能?”男人重哼声,“非找人砸你那堆破铜烂铁不可!”
程沐则情绪越发难以控制:“不是都砸过次吗?现在手里每样东西,除母亲留给,都是自己赚来,您又凭什动?!”
“她买?她从前也不过是个靠养活家庭主妇,还不是花钱!”
“不是!”程沐则愤怒地低吼着,“母亲是个作家,她花每分钱都是她努力成果。”
“行!”男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就停你卡,看你还能不能犟得起来!”
视觉缺失刺激味觉,残留在舌尖漱口水也析出些许苦涩。
呼出浊气在狭窄被窝里聚集,带来强烈闷窒感。
程沐则恍惚听到沉重雨声和阵阵闷雷,潮气顺着被褥边缘死缠烂打地向内钻。
太阳穴处莫名传来尖锐刺痛,瞬间迸发痛感跳跃式地攀至顶峰。
他来不及做反应,只痛苦地“呃”声,便陷入昏迷。
率却逆着态势不断攀升。
他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沈靳之走进主卧背影。
随着沈靳之离开,月光终于铺满程沐则脚前那块地板。
牛奶温度不断向手心传递,路蔓延至胸口。
相识这几个月里,沈靳之好像直都在包容他错误。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他不想说,沈靳之就会自动退到安全线外,还他片自由空间。
“自便。”
程沐则挂断电话,把手机甩在桌面上。
宿舍里没有人,盏台灯照亮方寸之地显得极为压抑。
屋外云层越积越厚,风忍不住叹息出声,哐哐地砸在脆弱玻璃上。
程沐则头也不回地离开宿舍,又冲出校园,漫无目地在街道上游荡。
手心里手机急促地响着,程沐则烦躁地接起电话。
“就知道你不肯老实读书,怪不得去年坚持要考永传硕士,原来是当时就打算好辅修什狗屁摄影。”
程沐则捏紧手机:“已经按照您意愿继续攻读金融,仅是利用空余时间辅修摄影,难道都不可以吗?”
电话里男声否定得很干脆:“当然不可以,精力都花在别地方,主业怎可能学得好,以后管理公司是用你破相机砸服员工吗?”
程沐则强忍住胸口怒气,尽力心绪平稳地说着:“父亲,说过很多次,摄影是坚持十几年事。您改志愿事可以不追究,念在母亲遗愿份上也可以继续学下去,但逼迫放弃自己热爱东西,那不可能。”
偏巧,他又是个视自由如命人。
程沐则定定地看着手里牛奶。
牛奶温度缓缓下降,结上层厚重奶皮,如同他沉降思绪。
程沐则喝掉牛奶,漱完口回卧室。
他拉起被子蒙过头顶,将自己藏入极致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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