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有点迟疑，于是问：“可以吗？”
车窗
缝隙里涌入来自旷野新鲜空气，也带进充满绿意阳光。
光线晕散在对方肩侧，显得那肩膀温暖又可靠。
“那
就不客气
。
程沐则拍拍胸口，试图压下那种心脏半悬在胸腔里虚无感。
但事实证明，这种行为并没有效果。
“睡
会儿吧。”身边人柔声道，“到叫你。”
能睡着自然是好。
程沐则点头，靠在坚硬椅背上。
他负气地反扣手机，“啪”地声砸在座位上。
“怎
，突然气得像个小河豚？”坐在他身边人问着。
程沐则咬咬牙：“最近有不少工作室希望加入他们，仔细筛选，最后选这家。原以为找到是志同道合盟友，结果呢？
“看他们发来合同，附加条款里要求以Z-air身份配合工作室切商业活动，包括但不限于直播卖课、现场教学，他们甚至还想在其他人作品上假署上名字，以求得利益最大化。”
程沐则哂笑声：“和他们谈理想，他们和谈利益，真是恶心至极。”
撕开话梅独立包装袋，程沐则送颗到嘴里。
酸味猛地在嘴里散开，纠集着直冲味蕾。
程沐则动动舌尖，味觉神经快速接纳着突如其来异常，很快从中析解出甜味。
味道似乎也还行。
程沐则打个哈欠，困乏便顺杆爬上，懒散地攀附在他肢体上。
碎发，拿着晕车贴，压在他耳后凹陷处。
莫名，沈靳之耳垂浅淡地染上层红晕。
他转回身，送来颗橘子。
橘子已经是剥开状态，果皮花瓣似延展在他掌心。
“吃点橘子吗？”
他左右移动身体，可任凭他怎调整姿势，就是感觉不舒服。
“睡不好？”
程沐则应声。
“那靠在肩上会好点吗？”
程沐则撩起眼皮，像是得到个好方案。
说着，程沐则真干呕下。
忽然间，阵酸水返上他喉口，腐蚀着他满盛怒意。
程沐则后悔。
他不该在车上看电子合同，现在又气又晕车，真是得不偿失。
身旁人抬起手，压下他耳后翘边晕车贴，劝慰道：“难受就不要生气，讨厌就删掉他们联系方式，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他闭闭眼，侧身对沈靳之道：“沈老师，你也睡会儿吧，避免晕车最好方式就是睡觉，没准醒就到地方。”
程沐则说着，闭眼靠上椅背。
巴士车摇摇晃晃，滋长着程沐则睡意。
疲惫拉他进入梦乡。
梦里，他也坐在辆大巴里。
程沐则摇摇头：“不。”
沈靳之又换只手，递过来几块话梅：“那吃这个。”
瞧着沈靳之定要他吃点东西神情，程沐则舔舔嘴唇：“有糖吗？”
“吃糖容易晕车。”沈靳之再次送出手里话梅，“还是吃这个吧。”
程沐则只好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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