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好,再等等。”
他们赏很
易青巍募然笑起来,手臂无力,和他十指相扣后从空中落下来,掉进绵软被子。
“笑什?”宋野枝歪头看他。
易青巍摇头,问:“为什又叫你。”
“为什不叫。”宋野枝也问。
“你最好使唤。”
宋野枝说:“这个秋千买得好不好?”
易青巍承认:“好。”
宋野枝抬手去捉空中柳絮。
夜幕下柳絮好像没有白日里遇到烦人。
却是捉把空气,手想放下来,被易青巍擎住。
“往前多走两步,就看到名字,是教过学生。”
高景深。
他是个腼腆男孩儿,喜欢也是男孩儿。
他在圣诞节祝幸福,还回赠过。
易青巍不厌其烦为他揩泪。滴下来,他擦净滴。串下来,他擦净串。
紧。
“签。”他说。
易青巍轻笑:“没签。十二点多离开医院,去停车场拿车,被她们半路拦截,两个人又哭哭啼啼地把辞职书给要回去。后来请她们吃宵夜,她们说吃完宵夜就好。”
宋野枝仰着头,扑扑地眨眼,企图把泪逼回去。
青烟直指白月,坦荡勇敢,风吹,如群群义士,决绝地赴往月亮。
“你这个小舅最自在。”
宋野枝坐直,问他:“小叔,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们和小姑们样,也去领养个孩子。”
“是不是看易好乖好可爱。”易青巍说,“但是,养孩子可不像养小猫小狗噢,你愿意吗?”
宋野枝想想:“现在没准备好,说以后。”
易青巍摩挲他无名指,不断圈量。
宋野枝手指修长,骨感,握在手里,触感似玉。茧比前些年薄,他慢慢地很少练小提琴。
易青巍带着他手,高举着,挡住月亮。
“好像枚戒指。”易青巍说。
宋野枝跟着偏头,同角度去看。圆月中心被根指头覆盖,只露出轮廓,皎洁月光晕染,圈附在宋野枝无名指上,就是颗闪光银戒。
“明天要和乃域姐带易去打预防针,午饭你尽量按时吃,回来再给你准备晚饭。”宋野枝突然说。
高景深妈妈那简陋纸壳上,用鲜艳水彩,将八个大字描道又道。
“同性无罪,歧视大罪。”
春天好荒凉。让人个接个,前扑后继成为殉道者。
后来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易青巍脚掌点地,轻摇秋千。万物寂静,他也异常温柔。
易青巍手半握成拳,用指节去接宋野枝眼角泪。
宋野枝不好意思地张嘴,鼻音浓重:“哎呀。”
“今天也遇到不好事情。”宋野枝说。
眼睛涩疼得厉害,有滴破坝,剩下就决堤。串串从眼角滑下来,月光染亮,像条条粼粼河。
“下午去学校,看到门口有家长跪在大门口,拿着纸壳写诉状,在那儿哭。她儿子在学校跳楼z.sha,有抑郁诊断书,说抑郁是学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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