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碑下空地,有歌声。并不高档音响和话筒,传出声音失真,掺杂呲啦电流。倒是传得很远,拥挤街道莫名变悠旷。
有人卖唱,有人停留。
唱人很认真,听人却不甚投入。是真正旁观者在看戏,背手塌肩,大多数膝盖还曲着,脚尖撇得很开,拿出随时要离开态度去鉴赏。
易青巍和宋野枝驻足在圈外,棵大树下,隔得不远不近。
“你听过这首歌吗?”易青巍问。
又变成猫。
察觉到宋野枝手心有濡湿汗,易青巍敛嬉皮神色,握着他手腕,贴到自己脸颊边:“好嘛,好嘛,错。直有在看着你。”
项链完工,老师傅打断他们:“哎。”
宋野枝吓跳,手掌收成拳,慌慌张张地撤开。易青巍不依,又反手抓住。
这反应让老板起调笑心思:“哦哟,有啥子嘛,见得多。”
时间愈迟,人群愈密集起来,南方夜晚好缤纷。
地摊上在摆卖手工绣制香包,手工串制珠链。都不值钱,都很精致。宋野枝蹲着看好会儿,挑两样付钱,再想找易青巍,发现他不见。
有那几秒惶惑,心跳乱序,砰砰地稳不住。
可长街再长,踮脚就能看到尽头。人潮摩肩接踵,汹涌归汹涌,谁真能丢得。宋野枝面无表情,暗笑自己可怜,27年岁虚长。
师傅是手艺人,刻刀走笔流畅有力,易青巍立于店口默默观摩几转,转眼照顾对面地摊前人。
做不来。
易青巍沉默,说:“宋野枝你别逗行吗。”
“咋呀?”
“是不是不小心把家小保姆带出来。”
有两个小孩扛着冰糖葫芦过来吆喝,个个挨着撒娇。宋野枝买两串,递串给易青巍。
“你快乐。”
易青巍低颈:“什。”
“——所以快乐。”
羊头背后原本是光滑平面,现在多个字,刻上草书“枝”。
易青巍见他埋着头半天不说话,犹犹豫豫:“是不是有点儿土啊?”
“啊。”宋野枝指他行为。
“但确实最喜欢枝字。”原来易青巍是说他名字。
差点又挨拳。
宋野枝已经站起来,捏着两个香囊,四顾茫然。
“宋野——”
“枝”字含在口中未成形,他视线立马循声追过来。眼瞳里映着各处光,沉沉地发亮。易青巍向他招招手,他脚步立即朝这儿来。
还是那条小狗。
易青巍笑眯眯地等他,结果胳膊隐蔽地挨掌,宋野枝凶巴巴:“你别——你不要乱跑。”
“来,你玫瑰。”
他爱酸酸甜甜味道,除巧克力就是冰糖葫芦。以前,易青巍还接他放学时候,心情好话会给捎串。他指腹捻着纤细竹签奉上来,像捻花枝——连姿态也变多情。
好像枝红色玫瑰啊,宋野枝每次都在心里这样心动。
他歪头看易青巍。
听易青巍补充:“还兼职小出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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