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琴,发亮黑白键,高音区数根短而细弦被同时重重敲响。像晴天个惊雷,像高亢尖叫,像嘶声力竭笑。
他们说不明言不清情意,钢琴替他们喊出来。
气势磅礴,贯长虹,吞山河。
有余音,还在袅袅地微鸣,两个人心也跟着止不住地颤。
“宋野枝,想合哪首?”
宋野枝眼睛总在看他,无比诚挚。
易青巍想起来,沈乐皆问过他,他们相爱时是什样子。
他不知道。
沈乐皆又问他,宋野枝爱你时是什样子。
什样呢。
“宝宝,哪儿来那多钱?”易青巍浅浅地,在他唇上轻蹭。
宋野枝说:“没什花销,这几年工资和奖金存下来,也很有钱。”
“现在呢?还吃得起饭吗?”
“这不刚买来烤鸭?”
“也学会弹钢琴。”宋野枝忽然说,话题转得很急。
宋野枝揪他衣领:“小学初中大学也没在这儿读啊。”
“几天?”
“不清楚。”
“没带行李?”
宋野枝刚从胡同院儿里转趟才过来。
青巍说易先生。
“让看看。”
“还非要放卧室。”
“衬。”
“宋野枝,这急着要冠姓啊。”
易青巍腰被缠得更紧。
身体是能成为传播情感介质。如果彼此相爱话。
他们那
人性广阔,难以捉摸。大善者多半掺杂小恶,*邪者偶尔施人恩惠,倾慕者有嫉怨,嫌恶者有恻隐,无而足。
唯宋野枝,宋野枝爱,纯粹,充沛,热烈,坚决,览无遗。
他爱他时,很好,好到易青巍时不时会想,自己何德何能。
手掌臀,手揽腰,易青巍猛地把他抱起来,等宋野枝挂牢,他把手挪去后颈,逼人和自己接吻。
他在房间里走动,抱着他礼物,朝他礼物去。易青巍最后把宋野枝放去未合盖钢琴上。
易青巍果然停下来,认真地盯他:“什时候?”
“也是这几年。”宋野枝说,“大时候每天都去蹭理论课,第二个学期以后,开始正经上手练,每个星期都会去琴行,直到现在老师那边学费还没缴清呢。”
“小叔,你还记得,你那句,要台斯坦威,换和你合奏曲话吗?”宋野枝有点紧张,唯恐他忘。
“记得。”易青巍说。
“合奏,可以站在你旁边运琴弓,也可以和你并肩而坐按琴键。”
他还在骗他:“没有。”
“假又变得好请?”
有点酸。
——易青巍去伦敦几次,也没能得过宋野枝请假作陪待遇。宋野枝闻到,细细地笑起来,让他们胸口黏在块。
他捧起易青巍脸,去找他唇:“醋。”
“又不傻,说宋先生肯定会露馅。”
太痒,宋野枝不准他再亲那块儿。
“你不傻。没人比你傻。”易青巍说,“回来做什?”
“赵欢与说,过几天同学会,大家都得去。”
“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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