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侧头，问宋野枝：“他知道你喜欢他吗——那个人。”
“不知道。”
“有多喜欢？”
“很喜欢。”宋野枝
声音不自觉变软
，涉甜。
“要喜欢多久？”
易青巍垂颈，捋
把头发，从额头到后脑勺。宋野枝缩下脚，让出空位来，然后他顺势坐下。
“小叔，你身上有酒味。”
“关于你说你喜欢男生事儿，
不会跟别人说。如果你担心是这个，问题现在就解决。”
易青巍自认为自己现下处于半投降状态，虽然不知敌方是何物。
“不担心这个。问题是，小叔，你怎
想这件事，怎想。”他是有些不敢听，但必须要听到。
灯打开。
客厅电视荧幕亮着，只有画面闪动，静音。过长毛毯垂到地板上，有人蜷在沙发里，露出颗毛茸茸头。
“你在这儿干什？”
毛毯拉得盖住鼻梁，平直地露出眼睛，宋野枝默然看他。
“等你。”
可自己已划不进意气风发男孩队列中去。
“没事。”
“结果？你不如说下场。”
易青巍半躺着，绷紧胸腹笑起来：“至于那惨吗？”
“你……”
？”沈乐皆瞟眼车内后视镜，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易青巍因死命抓紧衣领而泛白手指。
“想回去。”他轻轻地说，闭上眼睛，已然在憧憬。
“男孩喜欢上男孩是什样？”易青巍再次发问。
“什意思？”
易青巍眼珠缓慢转向驾驶座，身子也徐徐撑起来凑上前去。不耐到极致就是平和，他庄重地说：“沈乐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问出第句之后，用第二个问句来反弹。”
“最久是多久？辈子吧。”
辈子。
“宋野枝，你才十七岁。”
“是啊。”他垂下头，有些沮丧，“但猜七十岁
宋野枝坐起来，几缕头发微翘，有种凌乱俏皮感。被那双水盈盈眼睛直勾勾地望，易青巍捻捻手指，想抽烟。
香烟是高中时期因为好奇而碰过小玩意儿，仅仅是碰过，没有瘾。
从小到大，极少有事物能让他上瘾。
“你是，还想来讨要几句点评？”易青巍啼笑皆非，他近乎脱力，后颈仰倒在坚硬沙发靠背，“那是你事，没什好说。”
说也不会好听。
易青巍头在此刻昏沉起来，热气烘至每根神经和血管。
“记得昨天说过让你回家。”易青巍状似平静地说。
“说过。”
“那你在这儿干什？”
“解决问题。”
沈乐皆没再说下去。
此后路，他们对话就终结在这个“你”上。各怀心事，沉默无言。
“咔哒——”
钥匙转动。
“啪——”
“你刚才那句话什意思？”沈乐皆固执得很。
易青巍放弃，软趴趴恢复原样：“字面意思。男孩喜欢上男孩结果是什。”
“你替谁问？”
宋野枝吧。
也好像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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