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巍打量房子空隙,宋野枝已经打好水,在烧。烧水也没有正经水壶,得抬宽而浅双耳锅。
宋野枝守在主屋火炉旁,没开灯,借是自己房间光。打在锅面光摇曳几下,瞬间黑灭,是易青巍走过来。
“烧水干嘛?吃晚饭来。”易青巍同他起蹲下来,轻声说。
宋野枝摇头:“你不是要在这儿睡吗,烧给你洗漱用。”
易青巍:“……”
灯是昏黄色灯,有种模糊温柔感。
隔着围栏,相视而立。
易青巍问:“还在生气吗,到跟前也不放进去。”
宋野枝恍若梦中初醒,蹲下|身去开木头做插销。蹲下去,就点儿光都看不见,他笨手笨脚地摸索,易青巍便声不吭地等他。
宋野枝嘟囔:“爷爷之前跟说是明天来接们。”
?”易青巍说,“打他们电话都无法接通,您给个地址,过去看看呗。”
“手机被没收。”墙上挂钟时针已经转到九,宋英军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你今天没班?”
“反正……也迟到。”
宋英军斜斜看他们眼:“该去忙就去忙,安排地儿和人都靠谱得很。临开学再让你们去接,行不行?”
易青巍想起前天晚上墙角处宋野枝失魂落魄模样,等到开学,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魂儿找回来。
这热天儿,还给烧热水洗漱,是瞧不起他,还是瞧不起温度。他起身把锅端下来,发现火炉里火奄奄息。
宋野枝尴尬地说:“它每天晚上到这个点就会死。”
易青巍点头,但还是忍不住笑,不得已以手作拳掩在唇边假装咳
“宋叔下午才给们地址,交代说明天准时来。但等不及。”他说,“你乐皆哥没来,是忘约。”
这些话放在以往,易青巍是不会说出来。现在不知害臊地直白抖落,是想着,多少能哄住几分。
这处农家小屋很老旧,只有宋野枝和赵欢与两个人住,主人家新房还要往前段路。他们这十多天虽然有房主和邻里照应,但主要是靠自己,门边竹筐里还有下午从地里刚摘出青椒。
赵欢与已经睡,剩宋野枝房里灯亮着。轻手轻脚走进去,光秃秃水泥地,灰扑扑墙面,各处贴有几大张花花绿绿明星海报,凑近去摸,底下壁是松垮掉灰,凹凸不平。
海报全为遮丑用,但海报本身也不是很好看,更丑得引人注目。
他摸不准。
再见到宋野枝,是大半个月后。
傍晚,天黑尽,他兴许是听见门口有驱车动静,拉亮门口灯,走出来,逆着光,看不清脸,只有清瘦轮廓。盛夏天,穿是宽松长衣长裤,拖是黑色布鞋。
树下小院子有篱笆围着,宋野枝扒着木杆,认出车,有些懵,傻傻,对驾驶座上人说:“都准备睡。”
直到看完他走近,易青巍才熄火,拔钥匙开门下车,说:“是吗,那得打搅你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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