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执手相视,苦甜交掺,齐微笑起来。忽听泊尧“呸呸”连声,皱眉吐舌道:“好咸!”脸上已恢复血色,冰消雪融。
两人心下大宽,拓拔野笑道:“臭小子,竟敢嫌你娘血,不想活?”解开他经脉,呵挠他胳肢窝。泊尧格格大笑,弯身躲逃。
嬉闹间,忽听鲲鱼悲吼,水浪长喷。南边夜穹陡然亮,极远处冲起道绚丽如霞紫红彗星,照得北海片彤红,如鲜血镀染。海上青龙舰队哗然惊呼,遥遥相应。
拓拔野心中陡然沉,象是被什紧紧揪住,转身凝望,莫名地感到阵强烈恐惧和不安。天元逆刃在手中嗡嗡
丝毫不在与龙女重逢之下。语无伦次地大笑道:“他奶奶紫菜鱼皮,真忒也愚蠢,当日看见流沙无事,早该想到此节!林雪宜给丁香仙子施种‘长相守’时,可没想到会有今日!娘给洛仙子喂服‘不老药’时,可没想到会有今日……”
雨师妾微微怔,奇道:“你娘?”指尖微颤,险些将泊尧呛口。
拓拔野“啊”地声,这才想起还未对她说过波母与公孙婴侯之事,满心喜悦顿时消大半。
当下跌落到她身边,将流沙仙子如何掳走自己,又如何抛丢在天帝山中,为缚南仙所拾,而后又如何被乌丝兰玛使诈盗走,寄养在平民之家事由,五十地说遍。
这些话听在雨师妾耳中,远比先前他所说大荒种种变故,更为匪夷所思,惊心动魄。饶是她冰雪聪明,也万万未曾想到他竟会是波母与公孙长泰之子,更想不到除那看不见、摸不着三生之缘外,他与自己之间竟还有着如此微妙关联。时间,心潮汹涌,脸烧如火。
见她低着头,怔怔不语,眼中似有泪水盈眶,拓拔野心下更加酸楚难过,摇头道:“好姐姐,这些话原也不知当如何告诉你。比起公孙青阳,倒……倒宁愿是无父无母、四处流浪拓拔野……”
“傻瓜。”雨师妾摇摇头,叹息道,“他们纵然十恶不赦,也是你骨肉至亲。有这疼你、爱你母亲,和心记挂着你大哥,不比孤儿强百倍?即便他们做许多恶事,也与你没有相干,你又有什可难过、愧疚?”
拓拔野苦笑不语。自从知道身世后,心情便殊为复杂。公孙婴侯虽对家人极好,却阴狠残,bao,作恶多端,又是祸害龙女、流沙等人罪魁元凶,实在提不起友爱之心。若早知他是亲生兄弟,当日即便不忍大义灭亲,也必要如神农般,将之封镇某处,使他永不为孽。
相形之下,波母并无大恶,对自己更是铭心挂念,苦苦相寻。奈何天意弄人,母子成仇,好不容易相认,却反成生死永诀。每每想到这些,便说不出地悲楚难受,情愿自己并非公孙青阳,而只是个身世至为普通流浪少年。
雨师妾双颊突然阵晕红,噙着嫣然笑,低声传音道:“无论如何,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会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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