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微微笑,道:“船坚炮利,不过末技。古往今来,惟有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朝阳水伯这半年来败绩,不是因为舰队不敌于,更不是因为水族将士贪生怕死,实是因为水伯勾结帝鸿,倒行逆施,丧却天下人心。”
燮沨拊掌道:“陛下言所言,语中。这也是燮沨今日奉旨拜诣因由。”
转头望着舱壁上悬挂大荒地图,神色略显悲戚,徐徐道:“神帝化羽之后,大荒分裂,群雄并起,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族虽然幅员辽阔,占天下近半,兵多将广,为五族之雄,但自汁黑帝为烛龙陷害以来,族内*佞得势,人心各异,忠义之士不是含冤囚死,就是被驱赶放逐,就连龙牙侯这等英雄,也流落族外,有家难归。
“朝阳水伯铲灭烛龙后,族人原以为中兴可期,无不额手相庆,岂料他野心更甚烛龙,党同伐异、排斥异己,尤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水龙陛下,也成他恣意操纵傀儡。更让族人震骇难过,是连那原本高洁睿智水圣女,也摇身变成和帝鸿勾结、祸乱大荒鬼国玄女!”
摇摇头,叹息道:“这几年来,干戈不绝,战火连天,又加上连年灾荒,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百姓多如恒河沙数,民生凋敝,人人厌兵。如果上天再不降下圣人,平定四海,九万里北疆只怕也要叛乱四起,分崩离析。”
龙神陛下、镇海王。”
那人黑袍玄冠,长须飘飘,举止洒落优雅,殊无半点张皇恐惧,正是与拓拔野有过数面之缘水族长老燮沨。
拓拔野微觉奇怪,此人率直敢言,在水族内风评颇佳,当年蟠桃会后,他率众转投乌丝兰玛,共讨烛龙;帝鸿与玄女,bao露真面后,他又率领亲信,消失得无影无踪,想不到竟孤舟万里,冒险到此处。当下微笑回礼道:“博父国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燮沨踱步而出,从袖中取出个黑木匣子,平空徐徐递来,传音道:“在下奉水龙黑帝密旨,拜诣龙神陛下,有要事相奏。”
拓拔野心中凛,接过那匣子凝神察探,匣中放着个颇为小巧眼熟黑玉葫芦,果然是水龙琳颈上佩带神器。
“天降圣人?”六侯爷倒酒递与他,瞄拓拔野眼,笑道,“让猜猜,莫非长老今日到此,
六侯爷心领神会,起身哈哈笑道:“久闻燮沨长老歌舞酒色,无所不精,今日既有幸相见,本王自得好好讨教番。来人,上好酒,烹鲸肉,可别怠慢客人!”自行领着燮沨往舱中而去。
龙族群雄轰然齐应,又纷纷忙碌起来,留下那六名水族桨手不知所措地盘坐残船内,面面相觑,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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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密舱,关紧铜门,外面风声、喧哗尽数隔绝。
燮沨四下环顾,捋须叹道:“久闻汤谷扶桑木制成巨舰固若金汤,今日得见,名不虚传。难怪短短半年之内,龙神陛下竟能势如破竹,直捣北海,族水师空负天下第之名,亦只能望风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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