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仙子眼圈微微红,抬头望着天上彤云,柔声道:“浮云聚又散,散又聚,们终会有相逢时候。更何况……”秋波流转,凝视着他,嫣然笑:“更何况你还欠个宝物,等想要你还时候,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姐姐样将你揪出来。”
拓拔野微微怔,蓦地想起当日灵山之上,自己曾答应用某物与她交换伏羲牙。不由莞尔,笑道:“仙子找,欢喜还来不及,何必躲藏?不管天涯海角。也召之即来……”
突然想起当日不死树下,自己误回八百年前,对龙女前生所说那句话:“好姐姐,从今往后,便是你收服怪兽。只听你人之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心中登时大痛,剩下半句话再说不出口。
流沙仙子“呸”声,笑道:“你当你是那歧兽?它可比你可爱得多啦。”拿起玉兕角,低声轻吹。
狂风鼓荡,那巨大绿色甲虫登时振翅跃出来,笨拙地扑倒在地,瞪大碧眼,木楞楞地望着拓跋野,忽然摇头晃脑地靠上前去,拿那三只尖角拱拱他,也不知是示威,还是讨好。
龙女未死,受那剧毒所制,也当在几万里之外终北国,又岂会穿越千山万水,突然到此?
流沙仙子笑道:“不是是谁?哎呀,难不成拓拔驸马大婚在即,竟偷偷溜出来与哪个‘好姐姐’幽会?”
拓拔野脸上热,短短几日之间,他将与金族圣女成婚消息便已震动四海,众人时有揶揄,但“驸马”二字出自洛姬雅之口,却让他犹觉窘迫。当下顾左右而言他,道:“仙子伤势初愈,为何不在巫舍中休息?”
流沙仙子道:“要走啦。来这里是和你告别。”
拓拔野道:“你去哪里?是回流沙山?”
流沙仙子脸上晕红,踢那歧兽脚,翻身跃上其背,心中悲喜交迭,低声道:“苍生涂炭与否,和毫不相干。但你还欠
流沙仙子摇摇头,道:“在那里住二十年,早已住腻烦。”妙目闪过丝黯然凄楚之色,柔声道:“天下之大,总有想去地方。那里讨欢喜,就在哪里多住上几日。风月常新,那也好得很啊。”
拓拔野心中莫名地阵酸苦,便欲脱口说出:“故人不再,纵然风物新异又有何用?”终于还是强行忍住。
他与这妖女情意暧昧,象姐弟,象情人,象朋友,虽猜不透她玲珑心思,却知道神农化羽之后,她已将对他大半情思萦系在自己身上。将她从玄女手中换回后,两人彼此默契,只句不提苦情树之事,更无半句感谢之语,仿佛这切都理所当然,再也寻常不过。
但此时听说她要云游天下,四海为家,拓拔野心底仍是难过无已,又想起数年未见姑射仙子来,更如块垒郁结,喃喃道:“人生聚散离合,如浮云变幻,宇宙万物,尽皆如此……”
这句话是当年神农临别所语,十年来自己经历如许多地悲欢离合,却为何始终不能象他般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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