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密布,大雪纷飞,道道闪电如银龙乱舞,照得昆仑雪岭亮紫片,雷声轰隆回荡。
纤纤衣袂乱舞,呼吸如窒。从未飞得如此之快,冰峰嵯峨,从下方急速倒掠;闪电骤起,不断可见滚滚雪崩,沿着高岭如飞瀑倾泄,雄壮非凡。
这等仲夏时节,风雪雷电交加肆虐奇观,惟有昆仑方可见。二人并肩疾掠,两袖盈风,被那冰冷刺骨,bao雪涤卷,胸膺中郁积悲怒烦闷仿佛渐渐烟消云散。相视而笑,精神为之振。
将近洵山,只见前方茫茫飞雪之中,道紫红霞光在雪山冰岭之间摇曳吞吐,扶摇破空。隐隐听见锣鼓号角,夹杂着呐喊欢呼。
两人斜掠俯冲,沿着陡峭山崖迤逦而下,鼓号欢呼声越来越响。
又怎会甘于自陷战火,辟利趋害?
眼下缚南仙被西王母所擒,倘若当真投入炼神鼎中,魂飞湮灭不说,姬远玄必定还会反咬口,告之各族群雄,龙族与帝鸿鬼国、九黎苗族沆瀣气,意欲劫走西陵公主,破坏大荒联盟。
拓拔野越想越是凛然,缚南仙自作主张“妙计”,不但没能诱使西王母对付姬远玄,反倒作茧自缚,坏大局。加之今夜姬远玄刚以帝鸿兽身现迹昆仑,自己此时若再带着纤纤现身,这“帝鸿”嫌疑可就更加难以洗清!
饶是他聪睿绝顶,思绪百转,时也想不出什万全之策来。目光转处,瞥见使女新甫送入、叠放在玉案上霞帔凤冠,心中登时刺疼如扎,突然又是动,闪过个从未触及地念头来。
忽听纤纤低声道:“拓拔大哥,事已既此,只有摸着石子过河,走步看步。先救出娘,再作打算。”
透过蒙蒙雪雾,隐约可见群山中央,矗立着座光秃秃山丘,那绚丽霓光便由山北发出。南边峡谷,道涧溪从山顶冰川融化流下,如银龙摇舞。想来便是金族祭祀天神洵山。
洵山距离玉山四百八十里,山涧南流注于黑水,涧溪中有许多赤红丹砂和青绿雄黄石,是白太宗当年炼药之处。
数百年来,金族直将其作为祭神山台,姬远玄故意选择这里炼化缚南仙,自
拓拔野收敛心神,点点头,沉声道:“如那侍女所说,姬远玄既敢在洵山设下祭坛,炼化娘亲,必定已埋伏周详,等着鱿鱼自投罗网。群雄毕集,们先乔装混入,伺机行事。”从怀中取出几张晏紫苏特制人皮面具,挑张敷盖在纤纤脸上。
纤纤对镜而望,终究不放心,又用胭脂水粉轻抹妆扮。过不片刻,柳眉杏眼,判若两人,再难看出半点破绽,纵以念力查探,也感觉不出丝毫异样。转身朝拓拔野嫣然笑,心中却突然阵莫名地凄凉怅惘。
倘若自己不是纤纤,不是西王母女儿,只是这镜中陌生美人,她人生会不会更加单纯、快乐些呢?
※※※
打开窗子,寒风怒吼,卷着雪花扑面而来。不等“冰火虫”发出碧光,拓拔野便已拉着纤纤冲天飞起,御风朝西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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