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仙子像是没有听见他
话语，在黑暗里睁着双眼，嘴角微笑，满心欢悦，轻轻地哼唱那首《刹那芳华曲》，过
片刻，声音越来越低，断断续续，终于再不可闻。
青帝握着她渐转冰凉手，脑中空茫，宛如作
场大梦般，恍惚中，只听见姑射仙子不住地低声呼喊：“姑姑？姑姑？”心想：“她死，她死，她真死。”
霎时间万念俱灰，王图霸业，恩怨情仇……在这瞬间竟变得如此虚无缥缈，微不足道。
在这死般沉寂漆黑里，他突然觉得从未有过孤单，就像又变回两百多年，那桀骜孤高、内心却寂寞如云少年。他想起那年春天天湖竹亭，午梦无痕。想起她举着竹子，圆睁妙目，错愕窘迫神情。想起阳光透过竹叶，春风轻拂发梢，她唇角泛起那丝温柔羞
意……不知道为什
，和你相识不久，却像是极有默契老朋友。不管你变得多厉害，多让人畏惧，在
心底，你始终是那个沉默听话好弟弟。”
拓拔野蓦地想起当日在雁门山下，姑射仙子说过：“这些天和你同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心里，公子就像是……就像是弟弟样……”心底阵酸甜凄楚，恍如隔世。
忍不住转眸回望，只见漆黑之中，她那双妙目亦正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自己。两人脸上齐齐热，急忙转开头去。
空桑仙子子低声道：“后来你和他每次比斗，都是说不出害怕担忧，生怕你们之中有任何个被对方错手所伤。每斗过次，他对你赏识、欢喜便增多分。而知道，你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对他越来越加敬佩，把他当成天下唯知己。但即使如此，每次你们相斗，总要将自己随身佩带碧玉悄悄地放到你们身上，祈天祷告你们平安……”
微微笑，柔声道：“想不到时光流转，场景依然。蕾伊丽雅，你将们家传‘洗心玉’也送给拓拔太子，是不是也生怕他被陛下伤分毫？放心吧，陛下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真要他下手，他只怕还硬不起心肠呢，是不是？”
姑射仙子被他当众说破心事，羞得双颊火热，连耳根也倏然变得滚烫起来，再不敢往拓拔野瞄上眼。
青帝哼声，不置可否。
拓拔野摸着颈前那温润清凉碧玉，心中嘭嘭剧跳，指尖转，又触到雨师妾泪珠坠，想起二女对自己情意，个似绵绵春水，个如熊熊烈火，心乱如麻，五味交陈，不知今生今世，该如何才能报答？
空桑仙子叹口气，道：“这生看那多生离死别，常常为别人生死伤心难过，可是轮到自己时候，却点也不害怕啦。至少又能见着他，是不是？”
青帝颤声道：“你不会死，不让你死，你就绝不会死！”紧紧地握着她脉门，却发觉她气息脉象已变得说不出凌乱微弱，心中阵从未有过恐惧害怕，就连指尖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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