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震耳回荡,幻象登时如波光摇碎,雨师薇被拓拔野紧紧护在身下,仅擦破点儿皮,惊魂未定,转眸望去,失声道:“青帝!”
七丈开外,个胖墩墩红面老头儿面无表情地昂首而立,左手提着个双脚布满蛇鳞女童,静脉尽封,动也不动,正是青帝灵威仰与蛇姥。拓拔野气血翻涌,又惊又怒,想要大笑,却只发出几声喑哑咳嗽。想不到青帝二人竟真也到这鲲鱼腹中!
适才凝神观看铜钟散射出幻象,竟连他们何时到身后也不曾察觉。原本身中剧毒,经脉业已烧灼震断,被青帝碧火金刀光这般轰然扫中,更是骨骸欲裂,脏腑痉挛,疼得仿佛这身子全然不属于自己。
青帝眉头微皱,目光冷冷地打量着拓拔野,道:“百毒攻心,经脉俱断,可惜具大好皮囊!”原对他五德之躯颇为觊觎,想要占为寄体,但念力扫探之下,发觉他经脉紊乱,几已寸寸碎断,体内更布满各种奇毒邪气,不由得大为讶异失望。
盘踞在高九横臂骨上紫鳞细蛇悲鸣声,闪电似飞蹿到蛇姥手上,咝咝吐芯,像是故友久别重逢。
顾切地孤身独闯龙潭。
但以他修为之高、神兵之利,竟也不能劈断九龙索,从万蛇岩下救出朱卷氏。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使个调虎离山之计,从七仙眼皮底下抢走婴孩儿。
高九横与七仙激战片刻,幻象突然又是阵剧烈晃荡,波光摇曳,变化为另外番图景。
暮雨苍茫,大河滔滔,岸边芦苇起伏如浪,孤舟横斜,高九横披蓑戴笠,坐在船舱之中,雨水、浪花交相扑面,脸上湿漉漉,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身边坐几个华服金冠蛮人,双膝以下布满蛇鳞,软绵绵地盘蜷在地,瞧那装束,当是无晵国贵族无疑。个个眉头紧锁,神情悲愤凝肃。
蛇姥小脸潮红,对周遭切置若罔闻,连那蛇芯舔舐着自己脸庞
高九横将两个婴孩儿小心翼翼地放入左首最为魁梧金冠蛮人怀里,又取出两块青铜牌,指尖真气凝集,“哧哧”激响,各写八个大字,分别戴在两个婴孩儿脖梗儿上。
雨师薇“咦”声,奇道:“那不是晨潇哥哥青铜牌吗?”
只见那男孩脖子上铜牌赫然写着“往事俱沉,暮雨潇潇”,拓拔野心中震,这才想起先前在平丘极渊与天吴等水妖激战周旋时,依稀瞧见蛇裔蛮人中,有个黑衣男子颈上戴铜牌与此极为相似。再细想,那男子神情清冷寂寞,与高九横极为相似,难道他竟是蛇姥之子?
念头未已,忽听白龙鹿怒嘶狂吼,“轰!”道狂猛气浪从后方澎湃席卷,拓拔野大凛,下意识地飞旋腹内定海珠,抓紧雨师薇,闪电似斜冲而上,绕到那青铜钟后方……
只听铜钟“当当”连震,那凌厉气浪登时被消挡大半,饶是如此,背心仍像被重锤狂击,喉头腥甜喷涌,“哇”地喷出大口鲜血,翻滚在地,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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