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弄人,偏偏让这单纯淡泊、不谙情事小姪女对他芳心暗许,情根深种,且不说圣女之位、森严族规,也不说她恬静内敛、无欲无求性子,即便哪日她抛开世俗束缚、勇敢地向拓拔野坦承心事,又换得回期许幸福?难道她这生世,永远都要受这无望苦痛折磨?
相比之下,当年自己不顾切与神农相恋,虽然五族共弃,流放东海,至少
黑云滚滚,火光冲天。从汤谷城崖壁悬洞朝外望去,穿过艳红如火扶桑巨树,恰好可以瞧见空中那团团激斗蛇二龙。
轰隆声中,气浪如漩涡巨浪似朝外翻腾炸射,光怪陆离,仿佛变幻莫测霓霞彩虹,壮丽奇诡,气象万千。
姑射仙子倚壁而立,怔忪不语。白衣鼓舞,玉靥在霞光掩映下娇艳如火,就连那澄澈眼波也仿佛跳跃着火焰,与平日里那冰雪出尘、微波不惊形象相较,竟象是截然迥异。
四周惊呼迭起,呐喊如潮,她却恍然不觉,妙目瞬也不瞬地凝视着空中那条夭矫咆哮青龙,突然又想起玉屏山上初次相识。
那时他布衣竹笛,俊秀洒落中还带着几分顽皮,只是个稚气未脱少年浪子,就连与水族寻常勇士相斗,也要靠着自己暗中相助,才能涉险取胜。想起当时他瞠目结舌地木立于月光下,傻傻盯视着自己情景,心中颤,嘴角不由得泛起丝淡淡微笑,也不知是酸苦,还是甜蜜。
虽只不过四年零半载,此情此景,如今想来竟已恍如隔世。世事无稽,光阴似箭,他早已不再是从前乡野少年。自从钟山重逢,倒是他屡次三番解救自己于困境,智谋勇力,都早已远胜于己。但为何自己每次观望他与强敌对战,却仍象是当年般提心吊胆,甚至比自己亲临局中更加紧张?
譬如此刻,多想御风掠空与他并肩而战呵,就象是当日密山共斗西海老祖、章莪山交手长留仙子、昆仑顶颠大战幽天鬼帝……但是经历今夜,经历方才扶桑树顶那幕,她竟似突然失去所有勇气,愧疚、自责、悲苦、酸楚……翻江倒海似在她心底翻腾,再也不敢朝他踏近步。
或许命中注定,她只能象此刻这般置身局外,远远地眺望着他,默默地因他喜,因他悲,因他哭,因他笑,因他柔肠百转,跌宕苦乐两极,却不能让他知道……想到这里,更是心痛如绞,脸颊如烧,似已痴。
咫尺之外洞口,空桑仙子端然盘坐,静静地调息养气,服食草本汤独门密制神药,经脉灼烧之感好许多,时半刻却仍难以动弹。瞧着那石人似动也不动、翘首凝盼姪女,想起她刚才情难自禁汹汹泪水,心中又是爱怜又是难过,暗自叹息不已。
拓拔野对龙女片痴心,天下尽知。为那容貌尽毁、被世人视若荡妇媸奴,他不惜驳西王母面子,退出金族驸马竞选,甚至当着五族贵侯之面娶她为妻,干冒奇险与双头老祖生死对决……早已成为大荒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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