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所托非人!”公孙婴侯将菊花折,捏得粉碎,哈哈笑道,“当年口口声声说纵然历经万劫也永不变心那个人,这二十年来,日日夜夜地惦念着那个人,居然在重出大荒第二日,便要嫁给别人。原来这菊花之誓,不过是个所托非人笑话!”
“住口!”雨师妾俏脸潮红,胸脯急剧起伏,颤声娇叱道,“二十年前,是谁好色无厌,始乱终弃,而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年搜天入地,伤心欲绝时候,你在哪里?自,bao自弃、生不如死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你……”
眼圈红,这些年累积委屈、悲苦、恼恨……全在这瞬间爆发,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难言。
公孙婴侯神容微动,顿住笑声,眼中光芒闪烁,徐徐上前,伸手想要抚摩她,雨师妾蓦地后退几步,远远躲开。
他似是大为失望,叹口气,咬牙冷冷道:“你想知道这些年在哪里?好,那就告诉你。这十几二十年来,直被神农这个老匹夫困在地底!”
这般装死占便宜,小心把你踢到海里喂鱼!”
六侯爷睁开眼笑道:“是六角青龙,海中至尊,又有什鱼有胆子吃?也不怕吃撑死?”
真珠见他无碍,“啊”地声,又是惊喜又是羞恼,双靥酡红,嗔道:“侯爷,你再这般胡闹,可再不理你啦。”
六侯爷忍痛爬起来,揉着胸,笑道:“是,是,陛下圣旨可以不管,真珠公主话却是定要听。以后再不敢……”
话音方落,只听外面号角长吹,战鼓如雷,有人叫道:“大家小心!水妖舰队杀过来啦!”
“神帝?”雨师妾微微震,大感惊讶。
公孙婴侯双目中恨火欲喷,苍白俊脸都已扭曲,咬牙切齿道:“不错
六侯爷凛,凝神远眺,黑漆漆海面上,,bao雨密织,风浪如狂,隐约可见漫漫灯火连成片,正缓缓逼近,显是水族舰队按捺不住,终于开始发动进攻。
真珠芳心嘭嘭乱跳,又是焦急又是忧虑,闭起眼,暗自祈祷:“也不知拓拔太子现在怎样?上神,请你保佑他和雨师姐姐平平安安……”
念头未已,“轰”地声,火光喷吐,船身剧晃,大浪喷涌而入,三人踉跄后跌,险些摔倒。还未回过神来,几只巨大触角横扫而入,陡然将真珠拦腰卷起,朝外抛去!
公孙婴侯将那艳红雨师菊放在鼻前轻嗅,目光闪耀,似笑非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秋雨过后,毋逢山下开满这艳红菊花?有人对说,此菊凌霜傲岸,越冷越香,纵然万花开尽,它仍忠贞不改。想不到今日菊花犹在,人面已非,人心还不如花期长久。”
雨师妾双颊渐渐恢复血色,心中悲苦、羞怒、迷惘、痛楚、害怕、悔恨、酸楚……如波涛汹涌,过半晌,才吸口气,冷冷道:“山名毋逢,本就不该相逢。不是人心不如花长久,而是那朵菊花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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