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时候他每天放学都会特地从他妈妈坟头绕过,但后来爸爸娶秦丽君,秦丽君在家里不准爸爸提那个早逝前妻,渴望母爱小路徐也怕秦丽君发现自己总是偷偷去看妈妈不喜欢自己,便也不常去妈妈坟头。
后来很长段时间里,妈妈只存在于路徐名字里。
路徐妈妈姓徐,所以他叫路徐。
小学那几年路徐觉得自己真实地感受到过秦丽君给母爱,她经常会抱自己、也会给自己做饭吃、有时候还去接自己放学,那几年虽然思念妈妈,但路徐已经逐渐把秦丽君也当成妈妈。
直到父亲得脑溢血,家里压力越来越大,秦丽君天天在家哭,要债上门全家就不得安宁,路徐受不妈妈和弟弟不停地担惊受怕,于是主动提出要承担家庭压力,初中还没毕业、刚刚米六便背井离乡出来打工。
说话。
“既然、既然你觉得干那个挣钱,还想着用这种脏钱养着你们俩?!”路徐眸中模糊,他抬手擦擦眼睛,语气悲恸:“妈,你直没有把当你孩子是不是?”
秦丽君眼中心虚:“你这小孩说什呢?”
“就算15岁没到就出来打工养着你们,把你们接出来,直给你们钱,你也没把当你孩子。”
路徐到底只有十八岁,情绪激动之时便憋不住眼泪,他边擦眼泪边深呼吸:“那二十万就是朋友借给,以后赚钱都要还他,就是没钱给你们在这里租房子,你不想回山里话可以出去打工,房子千二个月,随便打什工都可以赚到。”
他在餐馆端过盘子、也跟着货车搬过货、找那种脏得没法下脚、味道冲鼻集体宿舍住,个月自己只花两百块,剩下全都寄回家。
可是路徐以为母爱在这几年渐渐变味,他不停地拿钱回家,秦丽君才会开心、会冲他笑、会说路徐是个好孩子。
路徐也想要母爱,他才18岁,他其实点都不想打工、他也想像别18岁那样,有妈妈爱护。
可路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从秦丽君这里获得过母爱,相反,秦丽君和别人样用那种嫌恶目光看自己、在背后讨论那些空穴来风流言,点点把路徐心中对母爱渴望彻底湮没。
他伤心极,他好想好想他妈妈。
路徐哭得眼里都是红血丝,他目光模糊地看着秦丽君:“回厂里,你想好给打电话,不愿意打工话下周给你们买火车票。”
说着路徐不顾秦丽君高声挽留,转身离开他为家人租出租屋。
路徐每次只能挑周六晚上回家,在家里住上晚,周日再去厂里。但这个周六路徐没住在家里,他下楼便不太能迈动步子,眼泪唰唰往下掉,边哭边抽噎,把不少路边散步人吓到。
路徐找个僻静地儿坐下,将头埋在膝盖里着实哭很久很久。
他想他妈妈,他特别特别想他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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