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页纸写又撕,撕再写。
直拖到年前,收到那封信,他才下定决心递交
江成远看着他,突然笑笑,“因为没那强道德感。既不是法官,也不是被害者家属,不代表公正,更没有裁量权利,”他俯下身,轻抚肖舟下颌磕伤淤痕,“选择你,只是因为你对有用。”
“刚刚这样说,是想让你清楚,世上没有白吃午餐,既然你不想为曾经行为负责,要逃脱十年牢狱生涯,是不是应该付出相应代价?你或许会觉得不舒服,但那是你做出选择,没有哪条路是好走。既然已经犯错,总要用另种方式来赎罪。”
肖舟迟缓地呼吸,瞬不瞬地望着江成远眼睛。“所以服从你,是在赎罪?”
江成远耸耸肩,“不喜欢强迫,也不喜欢动用拳脚,忍痛能力更不太好。但这是场公平交易,不会动用什私刑,希望你情愿,毕竟们要相处很长段时间,也需要你积极配合。如果你不喜欢,那也不强迫,你可以回去。”
肖舟垂下眼,他不喜欢江成远吐露每个字,又偏偏个字都反驳不出口。
练过些,也比不过这种监狱里真刀真枪练出来野蛮劲。
这个人不仅信息素要命,连身手也很要命。
肖舟也注意到他身上伤和沉郁面色,以为他在恼怒于自己打他,怕他生气,有些慌地解释,“是你太突然,只是自卫。”
肖舟身上也有伤,白天加上刚刚,比起江成远身上,只会多不会少。但他肌肉鼓结,伤痕很淡,没有江成远这样醒目。
听他解释,江成远侧点头,冷白面皮上似乎嘲讽地笑下,“你上庭时也是这说吗?”
他想起假释前提条件是有悔改表现,于是他每晚在熄灯前趴在床上写两三个小时自白,他遍遍地复述那夜经历,重复痛苦回忆,阐述悔恨之心。
纸上字句诚诚恳恳,可以写出花来,但他心中其实也是不甘又不服,好像所有入狱犯人样,有万个为自己辩护借口,还残存侥幸。
他借口听起来要合理很多,比那些犯下强*杀人等罪大恶极事件,还在抱怨父母和社会,丝毫不知悔改地认为是社会将他们推到这步犯人,听着要更值得原谅。
但每当噩梦时看到死者虚影,被次次惊醒,肖舟又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值得被恩赦。
他确犯下罪行,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他都杀人。
肖舟瞬间僵住,知道江成远在暗指什,他有种隐私被揭露难堪,“不是有意。”
江成远冷淡地说,“你当然不是有意,所以你只被判十年,但你连这十年都不想背负,对死去人是不是不太公平?”
“没有不想背负……忏悔。”肖舟说得艰难。
江成远,“但这还不够。”
肖舟抖抖,眼里有湿气和怒意,盯着他,“你不是不知道那些,如果你这厌恶,那为什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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