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贺妗和许文衍,或者丰四恺,他们会接受自己吗。
许啄下半张脸都埋进膝盖窝,长长睫毛倾覆下来。
贺执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忽然叫他声:“园园!”
许啄抬起头,发现贺执正在冲自己招魂样地摆手:“来来来,上床睡觉。”
读信算什,这才是流氓今晚最大目标。
不过好奇心战胜切,他摩挲着质感细腻信纸,继续读下去。
贺妗信写得很长。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这也许是她写过最长篇作文。
通篇都是大白话,半句华丽辞藻都没有,但怎看都觉得她是个很可爱女人。
小小时候,许啄见过次贺执妈妈,那时候只记得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冷清,看着他眼神是小秋园不懂复杂。
给他儿媳妇,儿子在那瞎看什。
估计后面也不会有什好话,贺执眼不见为净地歪着身子躺倒在许啄腿上。
哎,真舒服。
他歇下。
许啄看着信上某句“这臭小子爱撒娇,耳朵是弱点”,便颇有几分实践精神地伸出手,好奇地用指尖点点贺执耳根。
许啄小心地收好信纸,慢步踱过去坐回床边,还没来得及躺下,贺执已经掀开被子把他身子带倒藏进自己怀里。
小流氓弱点只有耳后,但许啄可浑身上下都是弱点,没会儿就被他逗得浑身颤抖,破罐破摔搂住贺执脖子,靠近小声道:“哥哥,轻些。”
贺执心跳都骤停。
这他妈,就是搞骨科刺激吗。
那时候他以为贺妗讨厌自己,于是后来认出贺执那段日子,他也总是说不出口自己其实就是当年小男孩。
写信女人与贺执口中妈妈样可爱,但与许啄曾经记忆却似乎无法重合。
他读着奇妙,偶尔被逗笑,有时眼神很温柔,到最后却有些茫然。
许啄是个真真正正孤儿,被人扔在从宛城到燕城长途火车上,让许文衍捡回去。
他把自己送到福利院也许只是匆忙之下权宜之计,本意根本是没有想过要领养许啄,更加不会想到,自己无意间个善举竟然会让贺妗后来误会到死。
“……”
“……”
贺执言不发地坐起来,又沉默不语地站起来,忽然间肢体不协调地跌下,许啄连忙伸手扶他,但贺执却已经手足无措地跑回床上裹住被子自己缩起来。
……这灵验?
许啄都有些不敢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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