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许啄被这个人手带大,骨子里温吞与傲慢,确与许暨安很像。
贺执扯着嘴角笑下,揣着兜直起身来,慢悠悠地向与男人相反方向楼下走去。
很像,但许啄不是他。
广播室里,秦峥捂着再次被狠狠扇过掌右脸,半眯起眼睛,心情似乎很好地扯起戏谑笑意。
压根儿没被碰到许啄站在墙边看着他,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个死人。
许暨安抬手看眼腕表,淡淡道:“不会干涉小啄交友,但是你们不是个世界人,就算不做什,最后他也会离开你。”
明明满嘴没有个脏字,但听起来就是比那些“混账流氓”下三滥还要刺耳。
贺执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随他高兴。”
小混混早就明白,许啄喜欢上他,愿意和他在起,是因为贺执可以让他开心。
这明明是生而为人最基础情感需求,但许啄长到十七岁,只遇见个贺执。
但现在看来,切莫名其妙都是有原因——为他哥哥回国,二少爷大概被秦家父母施压。
意料之中又好没意思。许啄无聊地等着他还要继续说些什,但没想到秦峥却甩上门直接上前攥住他手腕。
非常用力。
许啄不耐烦地抬起眼皮,对上秦峥俯视他冰冷双眸。
“你有什……”
这纤细个男孩,偏偏性格那极端,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从任何人手上吃过丝毫亏。
冀晨以前曾经指着路上对陌生人疯叫不止吉娃娃,嗤笑着说看它像不像许啄,但秦峥没有理他。
他想,许啄才不是那种因为自己弱小才用凶悍作为掩护家犬,他是条真野狼。受伤被赶出族群,孤独而饥肠辘辘,似乎任何个猎食者都能轻易扑断他咽喉,但事实却与之恰恰相反。
秦峥小时候,曾经想要把这只弱小狼崽捡回家,但被狠狠咬口,让他彻底生厌恶之心。
父母遍遍斥责命令让人厌倦,秦峥偏要循着没出息兄长后路与他们对着干,但偏偏,该死,他在被这没良心狼崽子咬次又
如果可以,贺执愿意永远想方设法逗他园园开心,但如果有天,贺执没那有意思,当许啄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汲取到任何喜悦、想要离开他时,贺执也不会说不。
但他喜欢上许啄,接下来这辈子,就只会喜欢许啄个人。
十几岁孩子最固执,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摧毁他们感情,除距离。
许暨安又看眼腕表,向贺执点点头,转身向楼上走去。
他步伐很优雅,很胸有成竹,是贺执这辈子都学不会气度不凡。
秦峥捏着他下巴,突然猛地俯下.身来。
温热呼吸蓦地扑上鼻息,许啄瞪大眼睛。
“你让离他远点儿?”
贺执没骨头地倚在墙壁上,嘴边挂着懒洋洋微笑:“可不想。”
防火楼梯间有回音,但对话却可以足够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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