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转过身,将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看过,才对上郗真眼睛。
“你要杀?”谢离问他。
郗真勾勾嘴唇,他面色仍苍白,眉眼间却结层寒雪,像傲雪寒梅。
“不敢,”郗真道:“你可是尊贵太子殿下,伤你,有几条命还呢?”
谢离看着郗真,忽然向前步,在利刃就要碰到他瞬,郗真松手,长剑哐当声落在地上,发出闷闷声响。
“毒下在贡茶顾渚紫笋里,”谢离道:“今日恰巧被郗真喝。这顾渚紫笋满宫里只有那里有,”谢离抬眼看向贵妃,“郗真是替受过。”
贵妃面色倏地变,如果真如谢离所说,那就是有人要谋害太子。
贵妃狠狠拍向扶椅,“查!彻查!东宫上下干人等全部清查!那茶叶是谁送上来,其中经过谁手,都给查清楚!宁肯错抓,也绝不可放过!”
这个冬天,注定不好过。出事是东宫,不仅贵妃震怒,连陛下都发脾气。宫中上上下下宫人全部进趟掖幽庭,宫门长街上石砖都染红,几个太监,人泼热水,两人扫地,不过扎眼功夫,便又光洁如新。
谢离回到东宫,汤致忙迎上来,他是最早洗脱嫌疑,因太子身边不可无人照顾,所以又回到太子身边伺候,只是越发战战兢兢。
不穿件厚衣裳?”
谢离不答,双幽深眼睛,不知蕴着多少暗涌。
“东宫出事,”谢离道:“郗真中毒,现在还昏迷不醒。”
贵妃捏紧手指,“你也觉得是做吗?”
谢离忽然抬眼看向贵妃,在他凝视目光之中,连贵妃都觉得心惊。
郗真扔下剑,慢慢地理理衣袖,行个丝不苟礼,“蒙殿下体恤,许留宿东宫,然微臣不敢逾距,先行告退。”
作者有话说:
郗真:再您妈见
谢离脱下鹤氅,道:“都出去吧。”
“是。”汤致叫所有人都离开,寝殿十分安静,连窗外落雪声音都听得见。
谢离走进内殿,眼便看见床上空无人。他目光蓦沉,随即背上抵住柄利刃。
郗真身赭红色寝衣,鸦羽般长发披散在身后,窗外雪色明亮,连带他也是明亮。
郗真手上拿着太子佩剑,锋芒毕露剑刃正对着谢离。
“知道姨母有这个心思,”谢离道:“但这次不是姨母动手。”
贵妃松口气,随即悚然。这是不是说明,贵妃所做事情谢离都知道,连荆苍存在也没有瞒过谢离。
贵妃不敢再想下去,她道:“你既已经知道,也不瞒你。确实想过杀郗真,但这会儿已经没这个念头。”
谢离微微点头。
贵妃这会儿心烦意乱,还是腾出来些心思关心郗真,问道:“郗真到底怎?怎会在东宫中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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