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边已经围很多人,但是都静悄悄,不敢打扰他们。
扶桂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他细打量郗真,果然看见郗真额角渗出细密冷汗。他捏着手中黑子,举棋不定。
谢离倒是气定神闲,还有闲心打量对面郗真。郗真笑起来最好看,但是面对谢离时,他贯吝啬笑容。这会儿也样,薄薄双唇紧紧抿着,眉头皱起来,副严阵以待样子。像只猫儿样,如果这时候有人逗他,他会毫不犹豫地给爪子。
谢离垂下眼睛,指尖摩挲着棋子。
两人来回下几个子,
比如宣云怀,就赶忙走上前去扶着他。
郗真“啪”得下甩开宣云怀手,道:“还没死呢,不用你来扶。”
扶桂在边暗自感叹,觉得郗真太不给宣云怀面子。但是宣云怀并不在意,依旧围在郗真身侧,
郗真远远地看眼谢离,对山主道:“方才身体实在支撑不住,这会儿好些,来参加接下来比试。”
接下来是数术经史礼乐围棋,虽不比武功,但样样耗费心力。山主劝道:“你若支撑不得,就先回去休息,养好身体再来,不急于时。”
谢离走出郗真院子,迎面碰上匆匆赶来扶桂。扶桂见他,忙停住脚步,低下头,瓮声瓮气道:“师兄好。”
郗真毒药都是出自他手。谢离知道,但是并不多计较,只淡淡地应声,脚步都没有停。
他回到日月台,回禀山主,道:“师弟身体不适,今日来不得。”
山主皱眉,“怎回事?叫人去看没有?”
“方才扶桂师弟已经去。”谢离神色浅淡。旁人眼里,他是山主大弟子,山主器重他,也着重栽培他。但是谢离自己知道,自己如何并不重要。山主心里,娇蛮任性郗真才是他心头宝。
郗真摇摇头,道:“无碍。”
扶桂在他身边,低声道:“毒还没解,只用针先为你止疼,最多能撑上三个时辰,你心里记着些,当众出丑可别怪。”
郗真深吸口气,道:“心里有数。”
于是郗真跟随众弟子入摘星阁考试。扶桂也要参加这场考试,不过他早已定下是要做大夫,这几场考试不过应付,只求过线能按时领月钱罢。
最后局围棋,扶桂跟对面那弟子菜鸡互啄盏茶时间,最后扶桂以子之差胜出。他起身,溜溜达达去看谢离与郗真对弈。
也不独山主人,这九嶷山上下,多得是喜欢郗真。
比试开始,山主如往常般说几句场面话,便让谢离入场。
剑术和骑射要花费大半个上午,两项都是谢离夺魁。
谢离从马上下来时候,听得场外阵喧哗。他闻声望去,遥遥看见郗真身红衣,步伐缓慢地走上日月台,
他衣冠齐整,早不见床榻之间衣衫散乱模样,可是面色却越发苍白,似乎撑不起厚重氅衣,竟有些摇摇欲坠之感。郗真贯是高傲,骤然脆弱起来,不知道多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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