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漫漫森林,在大河边俯冲停下。河面宽广,巨浪滔滔,水势极为遄急。水流幽蓝清澈,冷意森森,站在岸边只觉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神清气爽,说不出舒服。
蚩尤俯身掬几口河水吸饮,股清流滚滚滑过喉咙,体内那火烧火燎焦渴登时熄灭,精神大振,索性埋头痛饮。抬头之际,突然看见晏紫苏蹲距在河边,捧掌河水,妙目凝视着他,神色迷离,嘴角牵着淡淡笑意,似乎想起什,又是欢喜又是凄伤;撞见他目光,娇靥晕红,俯身饮水洗面。
蚩尤正自诧异,忽地记起与她初识之时,将她误作纤纤,紧追不放,结果在山林中无意瞧见她在河边裸身洗浴。那不过是数月前事,但此时想来竟恍如隔世。
短短几月之内,他们之间发生许多事情;从敌到友,从友到情人,又从情人到此刻这混沌不明,纠缠不清;心中纷乱,苦甜参半。
蚩尤在森林中捕杀几只野兔,在河边洗净,生火烤食。他与拓拔野相处顿久,也略学到些烹饪烧烤窍门。这几只野兔虽然烤得生熟不均,火候并非恰到好处,但香味四溢,闻之令人食指大动。蚩尤正饥饿难耐,又哪管美味不美味,只管撕咬大嚼。太阳乌也争抢啄食。
蚩尤突然瞥见晏紫苏独自坐在旁,低头慢慢地咬着油渍蜜果。想起她当日为救自己,冒失落入百里春秋等人手中,制作果冻肉膏玉瓶也被他们搜去,以致今日只能生吃这野果,心中大软,当下挑只外相稍稍美观烤免递给她。
晏紫苏微微笑,低声道:“算你还有些良心。”眼圈却不由得红,边小心翼翼地撕下免肉送入嘴中,边却情不自禁地掉下泪来。
蚩尤最怕女子落泪,暗暗叹口气,粗声粗气地道:“有那难吃吗?难吃到眼泪也掉出来?”晏紫苏“噗哧”笑,伸手抹去泪水,但更多泪珠却不争气地接连涌落。心中酸甜苦涩,翻江倒海,心中暗道:“呆子,你若是对好些,即便给吃断肠散,也甘之若饴,不掉颗眼泪。”想到此处,更加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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