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山下笛声悠扬,清冽明澈,破云而去。真珠全身震,失声道:“拓拔城主!”
极目远眺,山谷之中群兽惊慌狂奔,烟尘滚滚。过片刻,男女骑着怪兽并肩而来。那少年男子骑在似龙似鹿怪兽上,横吹珊瑚笛,飘飘欲仙,神采飞扬,不是拓拔野又是谁?真珠欢喜之下霍然起身,大声叫道:“拓拔城主!”声音太小,被山顶呼啸风声吹得不见西东。
六侯爷见向害羞娇怯真珠,甫见拓拔野竟然忘情若此,心中更是怅然,虽明知她对拓拔野情深往,自己是无希望,但终究难免失落之意。微微笑,也纵声长呼:“太子殿下!”声音雄浑,远远地传出去。
拓拔野二人听见声音,抬头望来,挥手微笑。六侯爷轻“咦”声,见拓拔野身侧那少女天真俏丽,不过十、二岁光景,身段却是浮凸勾人。明媚大眼、眩目酒窝,盈盈笑意纯真无瑕。只是双耳上两条曲伸摆舞赤链蛇与腰间浅绿色玉石号角,瞧起来有些诡异。难道她便是传闻中龙女雨师妾?
步行,都抵不上那欢悦期待与甜蜜思恋。
昨夜月光照在她雪白纤巧赤足上,仿佛刀割般。为能与拓拔野并肩而行,这种疼痛她已习以为常。那美丽脚趾,浑圆脚踝,期许她种怎样虚幻幸福?
这种幸福就仿佛海上月光,仿佛触手可及,但抓在掌心,只有冰冷海水,和片破碎粼光。
当月过中天,山下远远地传来马蹄声响,她再次掩抑不住心中期待,悄悄地爬起身,坐到崖边巨石之旁,向下眺望。明月万里,江山朗朗;过往蹄声皆不是,她心情仿佛在夜风中开落野花,淡淡地芬芳,淡淡地惆怅。
霞光破晓,朝阳冉冉,她心里重新欢悦起来。那莫名期待,随着蝉声鸟语弥散开来。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咳嗽,转头望去,正是六侯爷。真珠脸上微微红,微笑点头;对于这风流好色侯爷,她反倒逐渐放松起来,没有初时那般局促不安。
六侯爷笑道:“真珠姑娘昨晚夜测星象,今日又早起看日出,不知看出什徵兆?”
真珠听出他话语中调侃之意,知道昨夜胡思乱想模样都落入他眼中,登时大羞,红脸低声道:“原来侯爷也睡不着吗?”
六侯爷见她娇羞之态,心痒难搔,但想到这小妮子在竹林中守夜,等乃是那拓拔磁石,不由又有些酸溜溜醋意。想他荒外第风流浪子,生平猎艳无数,哪个不是手到擒来,娇啼辗转?偏生这个娇娇怯怯小美人鱼对他视如不见,偏生他对这美人鱼又是前所未有心动爱怜,偏生他与拓拔野又有着见如故奇异情谊;失败之大,莫过于此。叹道:“良宵美景,佳人在侧,岂能入睡?真珠姑娘,咱们是同病却不相怜。”
真珠朦朦胧胧听得似懂非懂,但知他风流浪荡,这句话多半不是好意。脸上红,别过头去,只装作没有听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