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纤纤双眼迷蒙雾笼,颗泪水倏然从眼角涌出,滑过脸颊,洇湿枕头。
继而大颗大颗泪珠接连涌出,扑簌簌地落下。
蚩尤吃惊,喉咙如被什堵住般,心中又是慌乱又是疼痛,茫然无措,不知该做什才好,突然又想起他什也做不。
纤纤擦擦眼泪,怔怔地想会儿心事,突然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个橘红色半透明海螺,痴痴地凝视半晌,嘴角微笑,眼中忽又落下泪来。
蚩尤心中如遭重锤。那海螺乃是当年拓拔野在岸边海底摸得,送与纤纤。海螺内有七窍,可用细线穿连,有阵子,纤纤总是将它挂在颈上,舍不得脱下。他记得有日傍晚,三人坐在海滩上闲看日落,晚霞似火,海浪湛蓝,拓拔拿着那七窍海螺悠悠扬扬地吹出首极为动听曲子。那时纤纤极是欢喜,她那闪闪目光,灿烂笑靥此刻回忆起来恍在眼前。
个少女随着伙计走进来。
蚩尤脑中轰然雷鸣,热泪夺眶,数月来梦萦魂牵人终于出现在眼前;那少女杏目桃腮,娇俏动人,正是纤纤。
蚩尤张大嘴发不出声,想要扯开乾坤袋却使不出力,心焦如焚。突然想起昨日那妖狐所言,自己果真会在此处见着纤纤,心中又惊又奇,难道是那妖狐走后将纤纤送到此处吗?或是那妖狐当真会卜卦之术,算准纤纤将住这个房间?
那伙计关上门迳自而去,门外人影闪动,似乎有两个大汉守着大门。蚩尤心中动,难道纤纤是被人囚在此处不成?
纤纤坐在桌前蹙眉不语,直愣愣地瞧着窗外出会神,似乎满腹心事。暖风吹来,将她发丝吹得摆舞不停,那纤细莹白脖颈、精巧美丽侧面,显得如此楚楚动人。
她将这七窍海螺珍藏许多年,即便是离岛不辞而别,也悄悄带上,此中情意再也然不过。蚩尤心下酸楚,片迷茫。
纤纤将那海螺放到唇边,吹将起来。登时呜咽怪
蚩尤呆呆地望半晌,觉得比之那日在古浪屿相见之时,憔悴许多。从前她总是巧笑嫣然,蹦蹦跳跳犹如孩子般,浑不似现在这般心事重重。不知她这路上吃多少苦头?想到此处、蚩尤心头大痛。
纤纤突然起身走到床前,往床上躺,蚩尤吓跳!那芬芳甜蜜少女体香扑鼻而来,登时令他心跳如狂,连大气也不敢喘上口。
纤纤侧转身,面壁出神,倒像是与他共榻相望般。昨夜那妖狐也是这般姿势、这等距离与他共枕而眠,孰料几个时辰之后,这身旁玉人竟化作纤纤。
蚩尤从未在这等距离与纤纤相对,纵使当年纤纤年幼,三人联床夜话,彼此也相隔数尺。眼下伸手可触,鼻息互闻,就连她脸上每寸肌肤都瞧得清二楚。
蚩尤屏息凝神,生怕呼气惊动纤纤,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疼。这咫尺之距相思苦痛远比任何时候为甚,心乱如麻,痴痴地瞧着纤纤,这瞬间,世间万事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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