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狂奔半个时辰,东侧天空渐亮。向东望去,已可以看见数十里外天壁山如黑色巨墙绵延不绝,迤俪南北。黑红色云团在山顶翻涌,几缕金光刺破云层。天空逐渐变成湛蓝色,明豔纯净。突然万缕霞光破云而出,天壁山镶上层闪闪金边,天地陡然明亮。满天云层也镀为金红色,朝霞流舞,变幻莫测。
过得片刻,轮红日从黛色群峰跳出,冉冉上升。
万里荒原片金光,晨风清爽。众人精神大振,觉得浑身有使不完力量,纷纷仰天长啸。拓拔野瞧得有趣,也气运丹田,仰颈长啸。体内真气随着经脉滔滔周转,这声啸呼竟然声透长空,绵绵不绝。众人大奇,佩服不已,心道:“原来拓拔少侠身怀神功,却不轻易示人。”
拓拔野又惊又喜,忍不住又试着运气调息,几次下来
狡黠微笑。拓拔野笑道:“小女孩知道什麽。快睡觉吧。”纤纤鼻头皱,吐舌道:“好不起麽?明日也掉几颗泪挂在胸前。”当下侧头假寐,偷偷睁开眼瞧见拓拔野依旧怔怔看着泪珠坠,忍不住又重重哼声。
拓拔野脑海中尽是白衣女子与雨师妾脸容笑靥,耳边回响也尽是两人言语笑声。心中片迷茫紊乱,怎麽也睡不着觉。当下从怀中掏出神木令把玩,又掏出《大荒经》在三昧火炬下翻看。
他想查查眼下方位,按书上所述,眼下当在天壁山西侧。书上写道:“……又北三百里,曰天壁山。南北两千里,西侧如被斧斫,桀然而断。曰为盘古开天地时所劈。其势险峭,不可攀越……”
忽听南边远处隐隐传来凄厉号角声,时断时续。拓拔野愣,突然跳将起来,心中大喜,失声道:“雨师妾!”
众人纷纷醒转,满面惊疑。陆平道:“这不是龙女苍龙角麽?”拓拔野喜道:“正是。定是她放心不下,又赶来找。”纤纤哼声道:“好生臭美。”
苍龙角号声凄烈,众人听心中觉得莫名惊惧。科汗淮沉吟道:“拓拔兄弟,只怕这次来不是雨师妾。”
话音未落,南边远远地传来滚滚闷雷。众人举头望天,颇感诧异,拓拔野却突然惊,脱口道:“兽群!有兽群朝这奔来!”科汗淮道:“是,定是有人取雨师妾苍龙角,驱使发狂兽群来追赶咱们。事不宜迟,快点走吧。”群雄心想以龙女武功魔法之强,竟被人夺去苍龙角,此人定是不得人物。只有拓拔野明白,雨师妾定是因为这几日为他疗伤,大耗真元,才会被人所制。心下更为歉疚。
众人翻身跃上龙马,呼喝鞭策,朝北疾奔。
龙马听到身後传来苍龙号角,颇为惊惶,不待众人催促,撒开四蹄狂奔。其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刻,虽然在旷野之上,无所遮挡,但二十步外片漆黑,群马疾奔,也颇为惊险。众人大声呼喝,以免互相撞上。
身後号角声隐约不断,那千军万马群兽奔腾之声也越来越近,如春潮怒水决堤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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