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环卫工张大姐仰头和将头支出窗外郑海川打声招呼。
“张大姐早啊。”郑海川刨两把头发,冲楼下笑道,“嘿嘿,也不早嘛,起来弄早饭,会儿就去上班咯!”
“要得,年轻人,早点起也好!”
穿着荧光马甲中年女人挤出朴实笑容,冲郑海川挥挥手,便又弓着背,拖着比她大三倍移动垃圾箱车,朝着城中村后面垃圾收集站走去。
而在三楼出租屋内,郑海川哼着歌,心情颇好地将手机立起来。他边叫醒床上酣睡小侄儿,边打开手机开始新天视频拍摄。
“张大姐,早啊。这早就开始拖车子啊?吃早饭没?”
“是撒,收垃圾车都到站点,老陈刚交完班。得赶紧把这两箱满拖过去,要不然堆在那臭得很!弄完再吃,家老陈在屋里给准备起。”
“你们老陈还贤惠哦!下班还要给你做饭。”
“哈哈,们西南男人都好得很!你看三楼大川,不也做饭带孩子嘛,干活照样也利索嘞!”
“哎?哪个叫?”
——要时时体验存在感,甚至将它变为种刻意而为事情。因为如果不刻意,生命就会在无知无觉中流逝。
当光线从窗帘缝隙撒入,耳边听着门外楼道间和街边嘈杂但却充满生活气息各式声响,祁聿不知怎就想到这句话。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住房子是农民房改造。
最开始只有两层,住着伯公和他们家。后来进城打工人越来越多,周边越来越繁华,伯公也老,便将屋子扩建到四层,空几间房子收租。再后来伯公去世,祁老头继承房产,变得志得意满,日子开始变得铺张起来。再往后,就是家人穷到差点卖房,饿过怕过,东拼西凑还赌债,又点点抠抠省省,才盖成如今七层楼。
这栋楼可谓是伴随着祁聿长大,见证他从出生到少年各种时期时光。
“最近不去工地,没干重体力活,发觉睡都睡得饱些!”
“今天早上依旧是简单早餐哈,吃馒头。”
“不过腊肉还有剩,切几片蒸起,会儿夹在馒头里,哇
咔哒。
隔壁纱窗被人把推开,清脆撞击声传到祁聿床头侧。
祁聿大早上被生物钟自然唤醒,本还打算在床上躺会儿,此刻也睡不着,他揉揉额角起身戴上眼镜,心想——
不需要什刻意而为。旁边住这人本身,就极具存在感。
“大川,起这早?”
在那些时光里,祁聿有过开心有过厌烦也有过痛苦。楼里人来来去去,旧日事风吹云散,唯有老楼本身,直长久而静默地伫立在这里。
“咚咚咚——红姐,把裤子放在外面你桌子下哈!拉链崩,你给补补,晚上回来拿。”
“知道啦!你放老地方就行嘛,扰老娘做梦!”
“王哥,来碗杂酱面!”
“好嘞!老样子哇?老婆,下二两杂酱多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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