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
时章带着笑意,在宋拂之耳边抛下这个称呼,
时正霖试图给时章施下终生诅咒,但时章觉得自己可以破解。
有爱人在身边,他无所畏惧。
再过几天就是时章生日,宋拂之能感受到这件事多少还是对时章产生些影响,但或许是某种积极影响,像是终于脱去层隐形壳。
这几天宋拂之直带着时章散心,两人几乎寸步不离。
偶尔时章会表现出种游离与漂浮感,但当宋拂之拍拍他,时章又立刻恢复往常样子。
对付时章,只用遍遍地向他强调他身世,只用告诉他,你生来带罪,你被所有人抛弃——
你没有家。
时章突然觉得时正霖死得太早,他应该再被病魔多折磨会儿。
宋拂之坐在车里等时章,看到他从远处走来,孑然身。
看到时章略显苍白嘴唇,和淡漠脸。
很容易就能认出来,时章拥有和她脉相承疏淡五官,乍看上去没什,但很耐看。
这是时章生母。
照片背面写着段话,时正霖笔迹:
“这多年她从没回来找过你,不是因为太远,不是因为找不到,是因为她只想远离你。你看,她拥有新可爱小孩,拥有新生活。没有你,她可以过得很好。
你生日是你母亲噩梦。”
权甚至比时夫人还大。
“这是时老先生交待亲手给您。”
管家把个牛皮纸信封交到时章手里。
时章眉心很轻地拧,还是接。
信封几乎没有重量,轻飘飘。
让宋拂之以为他产生错觉。
在时章生日到来那秒,两人躺在床上,宋拂之贴他很近,在他耳边说:“生日快乐,时教授。”
“三十六吧?”宋拂之故意激他,“老大叔。”
时章问:“老吗?”
宋拂之仰头,顺嘴就说:“老啊!”
心里揪,宋拂之下车接人,尚未张开双臂,先被时章用力搂进怀里。
温暖有力怀抱,时章闭眼,贪婪地闻嗅爱人气息,像抓住最后稻草。
宋拂之小声问他怎,时章没应,埋头在宋拂之颈边深呼吸数次。
再抬头时,时章眼底已是片明亮稳定,与平时样温和。
“彻底都过去。”时章说。
短短段话,时章站在路边看很久,表情直没什波动。
许久,他把照片用力塞回信封里,指尖有点不明显抖。
时正霖都入土还在报复他。
报复时章没能按照他心愿替他延续香火。
时正霖心狠手辣,太懂如何用最简单方法让个人痛得最深。
时章拿着信封,大步离开,管家也没有拦他,只是在身后目送他远去。
远离仪式场地之后,时章独自在街上撕开信封。
里面轻轻飘落出来张相片。
相片上是家四口合照,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男人是个金发蓝眼睛胖胖外国人,两个混血孩子肉嘟嘟地笑着,女人被簇拥在最中间,笑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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