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给母子俩大笔钱,后来母亲用这笔钱离开这个地狱般地方,好像是出国。
于是就剩下时章个人,他只有每个月足够支付生活抚养费,和偶尔前来视察父亲。
也是在很后来,时章才知道为什父亲突然在法律上认自己这个儿子——
因为那年时正霖妻子生产,生出来是个女儿,时妍。
很荒谬很丑陋经历,从开始就是错误。
憔悴女人却拥有恐怖力量,拖过小孩,拽下裤子狠揍他下,下秒她看到正在尖啸开水壶,便毫无犹豫地伸出手。
不知多久后她回过神来,抱着早已哭叫得发晕儿子冲凉,去找医生,在小诊所里嚎啕大哭。
许多许多年后,时章学习很多知识,走很远距离,偶尔被迫回忆起曾经事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时他母亲应该是患上产后抑郁症。
男人抛弃,婴儿哭闹,她那穷,甚至都没听说过心理医生,也不知道这是种病,她是生病。
在毫无干预,甚至持续恶化环境下,短暂产后抑郁症会成为长期精神疾病,而她只觉得痛苦,不知道怎自救。
自己大步流星地走。
多俗套故事,放在陈旧故事会小杂本儿里都没人想看。
但当这样事真发生在现实,便成部可笑可悲哑剧。
幻梦破灭,女人不仅没有摇身变成为有钱人太太,反而仍然只能呆在她那破旧不堪小楼里,丢工作,还多张只会哇哇大哭嘴。
她常常突然大哭,尖叫,摔东西,捂住婴儿口鼻,看着小生命挣扎,她再崩溃地放开手。
像是最劣质庸俗小说里都懒得去描述身世,就这样轻飘飘地降落在时章生命里。
时章尽量讲得简明扼要,拿去所有修饰词,言语间也不带感情,但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宋拂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搭在自己身上手脚都变得冰凉。
于是讲到时妍出生,时章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时章后悔,他还是不应该说,
说来可笑,这样生活竟是被时章父亲改变。
时章磕磕绊绊地上小学之后,有天放学后,极少出现在家里父亲突然出现。
他西装笔挺,和他们破败窄小小屋格格不入。
非婚生子抚养权般归母亲,但父亲这时出现,领养时章,从此在法律上,时章就是他时正霖儿子。
然而时正霖没有让时章跟他回时家,而是仍然将他留在这条巷子里。
那时时章还太小太小,这是真没有记忆。
幸好婴儿没有记忆。
但等时章长大点,几岁年纪,母亲仍然不见好转,不再像以前那激烈,而是常常陷入长久低落悲伤。她情绪有时突然,bao躁,言行激动,时章就是她最顺手出气筒。
时章身后伤就是那来。
那天母亲刚烧壶开水,时章那小小孩,站在她身边说肚子饿,想吃东西,她不知怎就突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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