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高高扬起,率那万兵疾驰而来,雪天雪地里那抹赤色,扎眼至不容忽视地步,就好像叛离家国,不顾切奔向他,亦不怕那明枪暗箭,
绣使高声呐喊,城下号角声长鸣,战鼓声声震响,赵琨次又次在血雨中拼杀,身铠甲都沾斑驳血迹,直至涌上城头人却越来越多,大雪下得纷纷扬扬,越发大起来。
“咚——咚——咚——”
隐约不远处有绣使高喊着赵琨陛下,混乱不清地说着什。
“杀啊!”赵琨怒斥道,转头双目猩红,“废什话!”
“陛下,是援军!援军到啊——”
这样也罢。
赵琨撑着手缓缓起身,他信内都城并非无可用之人,信这路绣使会为他冲杀传讯出去,或早或晚,他都能收拾这帮野心勃勃之徒,只是记挂太守府中那人。
不知那人该有多担忧。
“陛下,恐怕至多今日或明日,这城便守不住。”
“守不住——”赵琨拔出剑来,朗声道,“寡人便与你们同战死!”
作冰,又叫城墙难以攻破。
赵琨三日前被暗箭射箭,如今还是坐在城头上,因为失血过多,唇色都有些苍白。
绣使单膝跪在赵琨面前,抱拳道:“陛下,已经坚持十五日。恐怕……”
“援军很快便到。”
连十五日,赵琨仍旧是那副淡漠模样,好像被困城中并不能叫他太过担忧,他这从容姿态也叫城中军民宽心不少,只是随着时日日日增多,人心焦虑涣散,难以维系。
随着战鼓声连天响,远处片白雪皑皑间,逐渐出现排黑压压密码影儿,那排黑影不断逼近,气势磅礴而来。
绣使紧紧护住赵琨,好让他能有喘口气功夫,而城头上,赵琨扭过头看向远处,眯紧双眼。
“援军……”
真是援军,是高信领率高家军,万先锋兵。
而在这万先锋兵最前方,有人身披赤色披风骑骏马而来,像是想要让他看到般,格外显眼,那人穿戴着是从未穿过沉重盔甲,竟以燕人之身,手中高高扬着齐字大旗。
“陛下……”
“杀!”
号角又次吹响,敌军攻上城头,黑压压大片人头在城下攒动,任谁看都会生出绝望之心,连日攻伐叫破旧城墙不堪抵挡,赵琨见状咬牙转剑去,冲入厮杀。
“护住陛下!”
“陛下!众绣使听令,随同陛下起杀敌!”
他坐在椅子上,抬手把玩着那半枚青玉佩,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
城下,撞车又撞过来,连着地面都被撞得上下震颤,云梯架起又跌下,将士撑着伤战再战。
“陛下就在身后!”众人大喊道,“城破人亡,绝不投降——!”
“杀啊——”
赵琨淡漠地看着几里外那顶主帐,知道杜兰令此刻也正在看着他。援军迟迟不到,赵琨能猜得出是怎回事,只是他没料到杜兰令与魏国人勾结得如此之快,从南郡边境放进五万人,连同杜兰令人马将他围困在白水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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