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荒唐地想,那大夫若是韩桃真喜欢,送进宫来也无不可,这寂寂深宫他也不是非要韩桃陪自己待着,只要韩桃能好起来,喜不喜,厌不厌,都没那重要。
“不管怎样都好,”年轻帝王最终疲倦地匐在韩桃温热颈边,“……寡人只要你平安。”
韩桃贴上赵琨手背,闭紧眼喃喃道:“赵琨……”
·
空青最后从墙角处缝隙里翻到药瓶,叫御医看过后服用下去颗,到天快亮时候,韩桃终于不再是气若游丝。
赵琨在床榻边守夜,眼中全是红血丝。
“陛下,晚点还要早朝……”
“……是。”
·
这夜,长英殿中灯火通明。
太监宫婢奔走在宫道上,各种草药如流水般搬入南宫中,浓重药味弥散开去。竹管插在韩桃嘴中,温热药液缓缓流下,就这样吃大半盏。
韩桃迷糊醒来几次,又是攀着床沿大口呕血,连同先前吃药起吐出来,他呕血时候,无意识地攥紧赵琨手掌,却不知是赵琨在握着他手。
地贴上他面颊。以至于赵琨将那幕忽视过去,他只当韩桃生来这副性子,因为承他恩,才会讨好亲近于他。
“自轻自贱。”他曾在床上这样狠狠骂过韩桃。
然而韩桃却回答说,罪臣是在取悦陛下。
赵琨呼吸窒,心脏像被人用手抓拢般泛着疼痛,他猛然大喊空青进来。
“陛下。”空青急急进到屏风内。
他身子微动动,嗓音嘶哑。“传令下去,寡人罢朝。”
于是熬完大夜御医,眼见韩桃病情稳定下来,皆都退到偏殿去,主殿内只剩下几个看守绣使和服侍宫婢。
赵琨仍旧是久久看着熟睡韩桃,在脑海中翻找着前尘往事,然而万千思绪最终都停滞,到最后只记得韩桃在浴池里喊着好疼,只记得韩桃大口呕血样子。
血溅在脸上,是滚烫。
他不敢想,不敢想韩桃若就这样死,他会有多恨自己。
他只是难受地感觉片昏天黑地,脏腑里犹如火烧般。
“赵琨……”韩桃闭着眼低低喊着,带点哭腔。
“寡人在。”
“赵琨……”韩桃仍旧迷迷糊糊地喊着,病得太厉害,耳朵像是被糊住,什也听不见。
赵琨只能攥紧他手,眉头紧皱。“在。”
“既然他不是第次毒发,身上定有药。”赵琨神情冷厉,“给寡人找,找不到,就把别院里那个大夫抓来。再叫绣使去宗人府,严刑拷打韩武礼,就是将他打死也要问出毒从何来!”
“是。”空青行礼,“绣使定不辱使命。”
赵琨看向躺在床上韩桃,即便是在梦中,韩桃也紧锁着眉头,他想起韩桃昏过去之前吐出那口血,血溅在脸上滚烫地发着热,那时他却还不耐烦地告诉韩桃,要将韩桃这个亡国奴永远囚禁在长英殿中。
赵琨拳头缓缓攥紧,冷冷看向跪着御医们。
“救不回来,寡人夷你们九族陪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