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严手抖,却仍笑道:“这是哪里话,老夫对大延忠心耿耿……”
“不是大延,”屈封云打断他,字顿道,“是徐相身后人……”
多年来,丞相看似权倾朝野,却也不过是他人手中提线木偶。他站在暗流之上,为身后之人沾染鲜血,掩埋真相,以此换得安宁。
“若是他们不信任徐相,会怎做?”屈封云缓缓道,“杀人灭口?”
徐之严袖中指节发紧,“老夫不知道
郑于非想想,道:“此事还须与阁老商议之后再做定夺,请高兄等消息。”
高承似乎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说什,长腿迈,又去跑马。
当晚,徐之严回到书房,关上门转身,便看见屈封云坐在书桌前,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翻着本书。
“屈……屈副统领?”
屈封云抬起头,笑道:“徐相回来。”
高承爱训马,往日里郑于非觅得良马,都会邀他去马场跑马,若有看上,也随他带走。
可今日高承却兴致缺缺,纵马跑几圈后,便不跑,沉着个脸坐在旁。
郑于非也下马,走过去问道:“这马不合心意?高兄似乎不大痛快?”
高承摆手道:“不是马问题。”
郑于非:“那是为何?”
这日,相府鸡飞狗跳,闹闹哄哄大半天。
先是高承,bao跳如雷,跟孙放打架。两人打得气喘吁吁,衣衫都扯破,却始终胜负难分。最后,高承黑着脸,杀气腾腾地走。
然后,孙放又被丞相拿着根鸡毛掸子,从前厅追到后院,掸子都打秃,飘飘扬扬地鸡毛。
徐之严边追边骂:“哪里来野小子?!敢欺负女儿!打死你!”
徐镜儿追在后面劝,“爹,不关孙大哥事,您别打!”
未投拜贴,未曾通传,这人便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徐之严心中陡然升起不好预感。
“副统领有事?”
“倒也没什事,”屈封云道,“只是今日听到些消息,想知会徐相声。”
徐之严:“什消息?”
“高承说,徐相有二心,”屈封云向前倾身道,“要郑统领换人。”
高承灌口茶,道:“徐之严,不能用。”
郑于非端茶手顿,“高兄何出此言?”
高承猛地拍桌子,“他近来越发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欺瞒,连女儿都不肯嫁给,不是心虚是什?!”他甚至怀疑孙放是丞相找来,演这场戏便是为找个借口,阻止他娶徐镜儿。
“高兄怀疑他有二心?”郑于非轻叩杯沿,“徐之严坐镇朝堂多年,牵连甚多,若真生异心,怕是有些麻烦。”
高承无所谓道:“让他闭嘴就是,不就是个傀儡,这个不行,便换个。”
徐之严气道:“你都怀他骨肉,还不关他事?!”
徐镜儿:“……”
最后,孙放被徐之严关进柴房,说查清底细之前不准放出来。
*
郑于非得几匹好马,精壮矫健,雄姿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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