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来与你商讨国事如何?”贺子裕轻嗤声,抬手让应锦下去,“你举荐几个工部侍郎人选,朕都不满意,爱卿不必再费心。”
“陛下羽翼渐丰,可以不听等老臣教诲,但朝廷要职位置,恐怕不能由陛下决定。”
“相爷,你好大口气。”
“中书门下皆归微臣管辖,”左相拱手,朗声从容道,“想来陛下想拟旨,也得先过问微臣意思。”
“喔?”贺
他低哼声,那双重瞳中倒映着,分明有两个模样南武国君,只是孰真孰假,却不好说。
国师抿杯酒,看见左相坐在不远处,朝他隔空举杯。
他思忖片刻,也抬起酒杯。
·
宴席将散时候,贺子裕出来消消酒意。
“你说,拘个小鬼去看望看望他如何?”贺子裕垂眸沉思,“不好,寻常小鬼也靠近不他。”
“啧。”
贺子裕实在无聊,于是便坐高位上与小皇帝有句没句地闲聊着,目光不经意地掠向下边去,瞧见那位北秦来国师正盯着他瞧。
三四十岁年纪,身道袍,面容普通,只是双眼却有重瞳,看着几分可怖。
武朝从不整这些天师道长,也不信占卜问卦之事,但修此道者在北秦地位却很高,贺子裕听说这位国师是追随另位皇女,此次跟着景端来和亲,也有监视之意。
宴会上,歌舞不休。
林小侯爷与他新娶侯夫人在处,浓情蜜意瞧着煞是相配,左相目光掠向那不争气孙女,冷哼声收回目光。
而应锦面不改色,咬住林益盛夹来肉片,后者见状又给她夹片。
“多吃点。”
“等下吃得太过丰腴,不好看。”应锦推手道。
走到水榭边上时候,瞧见左相正攥着应锦手,狠狠给她个巴掌,应锦下倒在地上,钗环都乱。
贺子裕轻嘶声,慢悠悠负手上前。
“这俗话说得好,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爱卿何必再因旧事责罚自己孙女,做不成朕岳丈大人,欢欢喜喜与林小侯爷结亲家也不错嘛。”
左相胡子抖,沉沉地看着贺子裕。
“陛下,这是老臣家事。”
只是为何直盯着他瞧?
“国师大人,您再盯着那位陛下,怕是就不礼貌。”身后服侍道童低低提醒道。
国师这才敛眸,筷尖动。“这位南武国君,倒是有趣得很。”
“大人可是看出什?”
“小鬼缠身。”
“本侯又不嫌你。”
两人又在那低低笑,贺子裕坐在高位上撑着头,怨气深重地看着林小侯爷。从前见林益盛都是脸阴贽面相,如今倒好像是被三分春雨化开。
只是这情爱舞到贺子裕跟前,他却不爱看。
若不是秦见祀出征去,这会儿少说也能眼神交流三四趟,依那厮性子,见着好吃何止举筷喂到嘴里,都该把厨子抓来为他做上满汉全席。
小皇帝悠悠飘出来,抱胸道:“瞧这时候,也只有朕与你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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