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端公主是不是快到?”
王总管愣。“是。”
“叫底下宦官引她走这条路来,”贺子裕又吩咐道,“四处派人守着,别透露风声。”
“陛下这是想……”王总管没问出后半句话来,低低头,还是去照办。
晚风兴起时候,风吹桂花闲落十里香。贺子裕就拿柄剑来,在桂树下随意挥舞着,舞几下剑脱手,咣当在地上。他心想这不成,还是命人把剑收起来。
先前左相拿迷香算计账,还未曾真正清算过。
“滚!”
左相脚往后退步,随即眼沉下来,然而他什也没说,只是俯身拱手间平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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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迎接北秦公主宴席将开时候,贺子裕还坐在荷花池边剥菱角,咬半个咯得牙疼。
记得这是左相门生。他低头看着圣旨上边祥云飞鹤图案,嗤笑声,“爱卿这举荐可举得好,省却朕许多麻烦——中书拟旨,门下审议,朕堂堂国之君只需加盖印章,真是再简单不过。”
“老臣依稀记得,摄政王在朝时,也是如此而为。”左相平静回答道,不卑不亢。
“秦见祀不在,你想效仿于他?”
“老臣不敢。”
“你能有什不敢,”贺子裕闻言也不恼,只是转身绕过书桌在龙椅上坐下,懒散倚。“有个欺负朕便罢,朕总不能被你们这群大臣来回欺负,你说是也不是?”
不过要是让秦见祀知道他想“勾引”人家公主,贺子裕莫名想到丁香花开那会儿,在御花园亭子里事,身子紧。
“退下,全给朕都退下。”
直到隐约间,远处有人袅娜过来,贺子裕踏入回廊中,负手走过去。
走近,环佩叮当,带着淡淡香意,拐角处露出片鹅黄色裙摆,贺子
气急,菱角扔入荷花池里,噗通声溅起零星水意,王总管笑着问又是谁惹着陛下,贺子裕起身来没开口。
秦见祀走之前欺负他人也就这个,秦见祀走,谁都想来占占便宜。
真当他是好惹。
他挥手命人都退下,却又想着北秦,太傅让他提防着北秦,这好比是柄双刃剑,能给他助力,也想着从他借力。两方博弈间最终棋下得如何,还得看下棋人本事。
太傅又说,在北秦只有女子才能继承皇位。
“但霍望平此人可堪用,工部尚书位置也不可长久空缺,”左相拱手道,“还请陛下莫率性而为,当以大局为重。”
“朕若是不肯呢?”
“想必陛下也不愿受御史百官弹劾,叫史书上多添笔。”御书房中,气氛又再度沉默下来,贺子裕把玩着这卷圣旨,许久望向桌边烛台,他伸手去,把圣旨放在烛火上,烛火就跳动着吞噬上去。
左相望着瞳孔缩。
“回去告诉中书门下那帮蟊虫,没秦见祀那般权势,就别白费功夫学他办事,毕竟——”贺子裕挑衅着看向左相,半残圣旨凭着狠劲扔在他脚前,火星险些燎着官袍,“朕也不是对谁都能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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