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搬三摞……好歹朕也十九,作为皇帝总不能日日闲散在宫中游荡。”
“陛下前不久说要管辖着臣,如今又来要奏章,怎,”秦见祀忽而松手,“想亲政倒也不必如此迫不及待。”
扑通声,下劲使多贺子裕抓着拔出奏章摔在地上,屁股摔个结实,身龙袍毫无体统,对上秦见
秦见祀头也不抬,“毒酒。”
贺子裕噎,握拳轻咳几声,秦见祀又抬起酒盏,抬首喉结动,饮而尽。盏底重重落在桌上,像是因着什事生气,却不发泄出来。
贺子裕不解,低头问秦见祀怎,也没见回应,索性站在旁四处环顾着。活该,死憋脾气活受罪。
许久,秦见祀问他:“陛下来此为何?”
“朕……自然是想到皇叔,惦记着便来瞧上瞧。”
而不远处秦见祀看见贺子裕又如往常般遣散四围人,独坐在亭中,就从小道上迈步而来,他听见这话,神色淡,最终没入阴影里。
贺子裕却不知道这些。
·
太傅给他布置新功课,让他从秦见祀手中取三摞奏章,朱笔批阅。于是下午时候,贺子裕不得不去趟军机阁。
自他发烧那天仗着胆子,把人踹下床,他还没真敢单独见秦见祀,唯恐这厮找他算账。
说。“是刚才说什?”
“不是你,朕就是这想。”
贺子裕指尖缩,这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万事与小皇帝商量,独处时还能闲聊作乐,都说帝王乃是孤家寡人,可是他却因有残魂为伴,从未如此觉得。
如今却乍然听说他要离开。
许久,贺子裕捏紧腰间玉珏,“你不要你容儿吗?”
秦见祀冷嗤声,皮笑肉不笑。
贺子裕再度轻咳几声,多少有些心虚。
他忽而瞅准时机,伸手去拔秦见祀压在手底奏章。秦见祀眼疾手快地伸手摁住,抬起头来看他。
“皇叔您受累,朕替你分担些。”贺子裕点点头,拔得更加用力。
“臣不累。”
低阁朴实,陈设物件也算不得精贵,红木黄屋,贺子裕负手走到门槛边,探出半个头,对上书桌前抬起目光秦见祀,又心虚地把头缩回去。
“进来。”
闻言贺子裕才磨磨蹭蹭,抬步迈进来。
他走到书桌前,看见旁边放着坛陈年老酒,大抵是下边*员送上来讨好,而秦见祀也确饮半盏,剩半盏余酒,酒意弥漫。
贺子裕摸摸鼻子,出声道:“皇叔,看公务还要喝酒呢,好雅兴……这是什酒?”
“她岁数还小,你让林益盛把她接出宫去改嫁,别因为朕给耽误。”
改嫁,贺子裕淡淡垂下头,他倒也舍得。“你不是还说,想等强大起来,替你向秦见祀寻仇?”
“你真要寻,下得去这手吗?”
“怎下不去。”贺子裕辩驳道,“若不是如今朝廷不能没有秦见祀,就碗毒酒将他毒死。”
“噗嗤。”小皇帝笑起来,道这野鬼真是不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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