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话已出口,索性说个痛快,扬眉朗声道:“难道说错吗?当日你师尊与楚天帝明明两情相悦,却为世俗之见、佛门陈规,终生饱受相思之苦。倘若她当真明白四大皆空道理,又何必违背本心,执着念,至死也不能超然局外?如此自欺欺人,死钻牛角尖,敢问又契合佛门哪条至理?”
“放肆!”
苏曼如平生最敬重便是师尊,听他这般斥责,又恼又怒,俏脸如罩寒霜,冷冷道:“师尊大慈大悲,菩萨转世,自然知道如何慧剑斩情丝,断俗世尘缘。还需要你介凡夫俗子来胡言教导?”
楚易哈哈笑道:“不错,确是介凡夫俗子。但也知道人生匆匆百年,悲也罢,喜也罢,横竖场空。既是如此,为何不随心顺性,逍遥自在,不留半分遗憾?”
他转身轻轻掌拍在那巨树干上,道:“当年佛祖菩提树下苦行修道,最终还不是参悟出‘平常心是佛’道理吗?正因为万物皆空,所以要等闲视之。乾坤阴阳,原是宇宙根本;饮食男女,本是世间常态,又为何要刻意回绝?你师尊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又岂能冲破牢笼,立地成佛?”
咳嗽声,尴尬道:“……在下……只是觉得此处多有古怪,凶险难测,想要提醒仙子小心而已……多有唐突,仙子莫怪。”
苏曼如瞧见他唇角残留嫣红果汁,心下登时然,脸上又是红,转过头,咬唇道:“红尘万象,皆为幻影。楚王爷,曼如虽非出家之身,却早已谨受师训,志在佛门,四大皆空,又怎会为此小事介怀?”
她这话半是说给楚易听,半却是说给自己。
方才吃那红果之时,眼前心底,晃动竟无端端全是楚易影子,其音容笑貌,魔魅动人,时竟让她难以自已。
清醒之后,心中羞惭、惊骇难描万,恨不能钻入地缝中去。
这些话憋在他肚中许久,此刻齐爆发,侃侃而谈,实是说不出痛快。
虽知是因为中这奇异红果蛊惑,但若不是对这无赖暗暗滋生出说不清、道不明情愫,又怎会如此意乱情迷?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是她师尊毕生经历所换来八字训诫。如不趁着情苗初长,尚未茁壮之时,便将它连根掘断,他日还不知要受多少折磨苦楚!
听得此言,楚易心中登时刺痛如针扎,暗想: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倘若对没半分好感,又怎会这般忽暖忽冷,若即若离?倘若当真看破红尘,适才又怎会如般,被这妖果所惑,情难自已?难道真要像你师尊般,弄得两败俱伤方才甘心吗?
想起楚狂歌,心中莫名地阵苦楚,怨气上冲,忍不住哈哈笑,道:“有趣有趣!想不到堂堂慈航剑斋,竟参不透空门玄机,南海神尼教出徒弟,居然和她样不谙佛理!”
苏曼如怔,不知他为何突出讥讽之语,怫然道:“楚王爷此言何意?你说便也罢,师尊慧根灵性,德高望重,岂容你这般妄言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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