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楚易听着狂风呼啸,松涛阵阵,想着这些日子发生之事,心潮起伏,难以入眠。
转头偷望,洞外月光皎皎,霜雪如银,折射而入,唐梦杳蜷身侧卧在洞角,青丝飞舞,衣袂鼓动,背影显得如此柔弱而又孤单。
他咽喉像是被什噎住,也不知是悲是喜,是爱是怜,多想拥她入怀,然而他不敢。相隔不过数丈,却仿佛横亘迢迢银河,渺渺星汉。
他当下收敛心神,转念他想。眼前忽然晃过晏小仙、萧晚晴盈盈笑脸,心中颤,也不知二女现在下落何处?是不是也在心急如焚地寻找着自己呢?
他又想,仙佛大会在即,眼下长安城内想必已是三教九流齐相云集,各门各派各怀鬼胎,不知又生出什变故?
能感觉到她如遭电击,簌簌颤栗。
唐梦杳陡然震,回过神来,失声道:“不要!”猛地将他把推开。
楚易踉跄站定,像被当头浇桶冷水,陡然清醒。骇然心道:楚易啊,楚易,你在做什!她是上清掌门,出家修真,好心好意救你,你却大肆轻薄,如此行径与那些魔门妖邪何异?
两人怔怔对望片刻,脸上绯红,都是羞窘难当,想要说些什,却什也说不出来。
啪!楚易又羞又愧,猛地摔自己耳光,苦笑道:“在下时糊涂,亵渎仙子,实在罪该万死!倘若再敢有所唐突,仙子剑杀便是,无须如此客气。”
李思思水火神英之身,现下得玉衡剑,又收朱雀七宿,实力之强已经难以估算。再加上魔门五帝四母中尚未现身妖孽,可谓群魔乱舞,妖气冲天。
自己单枪匹马,又身怀异宝,身份旦拆穿,不啻于众矢之。回到长安后,又该如何与道佛各门斡旋,说服他们齐力抗衡妖魔,力挽狂澜呢?
楚易越想越心烦意乱,心念动,想起传说中,黄帝在轩辕六宝上各刻套修真秘诀,合在起便是人人梦寐以求《轩辕仙经》。
那日在秦皇陵宫中,他曾瞧见法宝上刻着些蚂蚁般大小神秘阳文,与五族秘谱中太古文字又大有不同,想必就是这套秘诀。
这些日子他或忙于周旋,或疲于奔命,
唐梦杳心中忽地阵尖锐痛楚,时间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眼圈红,半晌才低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楚公子是坦荡君子,梦杳自然不会怪责。只是梦杳乃出家女真,不敢有半分情欲之念,万请公子见谅。”
言既罢,不敢再看他,低头匆匆出洞。洞外霞光耀目,刺得她眼睛酸疼,泪水险些便要夺眶而出。
毛驴见她从身边走过,喉中呜呜低鸣,往前跟几步,却又顿住不前,转身可怜巴巴地看着楚易,轻轻地甩甩尾巴。
当夜两人尴尬无话,不敢对面相视,吃过采撷来生果和五芝百花膏,各自在洞内调息运气,和衣睡觉。
太白山海拔甚高,两人为避强敌,藏在高山险谷之中,又不敢生火取暖,山风猛烈,极是寒冷,只能御气抵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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