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阁檐前垂下无数冰条,就像暗夜里猛兽獠牙,森然交错,危险而又神秘。
阁内密屋之中,铜门紧闭,重幔低垂,灯火明明灭灭地跳跃着,将每个人脸容映照得阴晴变幻。
这个密室原是晴雪馆藏琴所在,四面铜墙铁壁,水泄不进,极为安全。身在其内,外面风雪声丝也听不见,只听见炉火“噼啪”脆响,以及众人急促呼吸与心跳。
楚易盘坐在地,凝神聚意施展“原心大法”。眼中闪耀着摄人心魄奇异光彩,双手扣在翩翩脉门,口中不由自主地念念有词,天地洪炉在两人之间嗡嗡震动。
在他咄咄逼人注视下,翩翩那双清澈蓝眸犹如笼罩起层淡淡轻纱薄雾,逐渐变得迷迷蒙蒙起来,神智恍惚,梦呓似轻声低语,断断续续地回答他提出每个问题。
不寒而栗。
李芝仪淡淡道:“王爷,如果你还有疑虑,可以立即用‘原心大法’让她将事情真相道出。”
楚易心中凛,他虽然不是修真,却也听说过“原心大法”。这是种极为危险摄魂法术。任何人中这种法术,就会身不由己,完完全全地听命于人,无法反抗,更不会撒谎。
但是如果在施法过程中,受到外界强烈干扰,不但受者魂飞魄散,就连施法人也免不神识淆乱,非死即疯。正因如此,即便是元神极强修真,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会施放“原心大法”。
先前在华山之上,大敌环伺,李芝仪、楚狂歌彼此又互不信任,所以不敢用此摄魂法术逼问翩翩,但现在情势紧急,顾不得许多。
齐王、萧晚晴、唐梦杳坐在旁,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就连旁斟茶、添火丫鬟无双也忘手上动作,好奇地注视着二人,满脸紧张神色。
不过半炷香工夫,翩翩基本上已经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遍。
原来,为当上所谓神帝、天后,称霸三界,太阴元君萧太真早在二十年前便和北辰紫微大帝狼狈为*,致力于夺取轩辕六宝,统魔门。两人打着恢复上古大荒旧制旗号,以分封五行大帝、瓜分“轩辕六宝”
李玄神色凝肃,显然又相信几分。沉吟片刻,长眉扬,拍案道:“好!如果这妖女所说话,和你们叙述完全相符,本王立刻带着你们去见皇上,当面对质,救出太子和众大臣,为你们平反大赦!”
顿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易,字字地森然道:“……但如果她陈述与你们哪怕有些许不符,就算本王血溅五步、就算你们插上翅膀,也休想离开长安!”
楚易心中震,李芝仪、楚狂歌大喜,嘿然道:“言为定!”
萧晚晴嫣然笑,转头朝那双髻丫头道:“无双,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晴雪馆闭门谢客。即便是天王老子,也绝不可让他们踏进园里步!”
天色已经完全黑,风雪更紧,狂风呜呜地呼啸着,刮得窗棂格格作响,隐隐可以听见远处号角,以及若有若无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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