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雁塔最高层檐角,站几名血迹斑斑黄袍道士,当中人皮肉焦黑如木炭,半边脸宛如黑漆漆骷髅,在漫天洁白雪花里,越发显得丑恶如鬼。赫然竟是昨夜被楚狂歌记“太乙离火刀”杀得死生难料张五真!
唐梦杳“啊”地失声叫道:“你……你没死!”想到昨夜发生之事,脸上红,惊愕、羞愤、厌憎……百感交杂,隐隐之中又感到种莫名不安。
楚狂歌只顾看热闹,半晌没吭声,此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打不死蟑螂摔不死猫。牛鼻子,你吃寡人刀,又被二十八宿咬个七荤八素,居然还能赖着不死,也算是不小本事!”
张五真等得便是这句话,丑脸扭曲,厉声狞笑道:“姓楚,当然不能死!若是死,天师道七十六个冤魂岂不是永世不得安生?若是死,又有谁能拆穿你们惊世*谋,保护皇上?”
听三人对话,群雄无不哗然。仅从这些话语断章取义,所有人都认定唐梦杳与楚狂歌等魔门妖人沆瀣气,将张五真残害成这等模样。
化成模样刺杀皇上,为什就不能变化成紫微真人、凌波仙子?嘿嘿,若真是他们,就凭你们也能将他们擒住?”
众人大怒,汹汹喝骂。但禁军纪律严整,没有主将号令,谁也不敢率先杀出。
个低沉悦耳声音从右后方响起,叹息道:“李道兄,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强辩?你若没和妖魔勾结,怎会与楚狂歌同处体?怎会眼睁睁看着角蟒魔祖乔化成你模样行刺皇上?又怎会让角蟒老怪将张天师诱入华山密洞,杀个干干净净?……难道非要请人将来龙去脉抖搂个水落石出,你才死心塌地吗?”
楚易听到最后两句话时,心里陡然又是惊:这人是谁?怎知道角蟒魔祖将张天师等人引入二十八宿洞?寒意大起,隐隐之中更觉不妙。
说话人是个清俊挺拔青衣道士,翩然站在左后方宫殿屋脊上,双目炯炯如星,八字胡微微上翘,嘴角带着丝笑意;葛巾飘飘,衣带如飞,说不出风雅洒落。正是上清青城气宗雨蕉庵主人齐雨蕉。
唐梦杳又惊又怒,蹙眉道:“张真人,你这话是什意思?”
张五真也不回
此人风度卓雅,号称“玉真人”,与李芝仪并列当世“道门十大散仙”之。三十年前因争抢“游仙枕”,与李芝仪结下深怨。此时看见灵宝派遭遇大难,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兔死狐悲之意,反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大街两侧道佛各派高手纷纷起哄,叫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大家伙儿眼睛都是雪亮,你水仙不开花,装什蒜?”
“他奶奶,老贼是摆明不见棺材不掉泪,天师派道友,快快叫出证人,让这老贼没话可说!”
小雁塔上,忽然又传来张飞羽雷霆似厉喝:“五真,你当着天下英雄面,把昨夜之事再仔仔细细地说上遍!”
楚易转头望去,顿时又是惊,暗呼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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