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掸掸他幡,轻描淡写道:“个算命罢。”
“算命?”
那人却悠然坐下,“公子这是不信命?”
“人生不过数十载,”林子砚道,“信与不信,又有何分别?”
“可你命不在这里,”那人抬眼,直直望着林子砚,“你命,在北边。”
林子砚心头紧,耳边又骤然响起那日宁末话。
“你不是林修远生……”
江屿行:“……”不缺肝,也不缺心。
“烧饼,卖烧饼……”
林子砚听见吆喝声,不自觉往窗外看去。
江屿行见状,问道:“你想吃烧饼?”
“不是,”林子砚道,“爹爱吃烧饼,小时候他常给买。”
那就好,江屿行松口气,可还没喘匀,就听有人喊道:“林公子!”
他回头看,就见那个卖猪肉王富贵跑过来。
江屿行:“……”
“林公子,”王富贵看桌上猪肘子,高兴道,“这肘子好吃吧?是今日才送过来,可新鲜。”
林子砚还没吃,只好笑笑。
林墨点点头,又看江屿行眼,赌气道:“还要桂花糕。”不给你吃!
江屿行自顾自倒茶喝,不跟他计较。
他想,有肘子。
醉仙楼肘子炖得很软,小二端上来时,眉飞色舞道,全京城就数他家肘子最好吃。
江屿行半信半疑,口咬半个。
“你亲生父亲,是宿北楼探子,是北祁人。”
林子砚猛地站起来,“你……”
“怎?”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继而后背贴上温热胸膛。林子砚回过头,见江屿行皱着眉头问,“怎脸色那差?”
林子砚不禁抬手去拽他袖口。
江屿行眉头越拧越深,抬眼看向桌边另个人,“你是谁?”
江屿行想想,站起来道:“你等会儿。”
林子砚脸茫然,看着他瘸拐出门。
去哪儿?饭还没吃完呢……
“这位公子,”这时,对面忽然走过来个中年人,持着杆幡,身算命先生打扮,“公子可要算卦?”
林子砚摇头道:“不必。”
王富贵又唠几句,唠得林墨都吃饱,跑去门外喂马还没唠完。
他说,这几日生意不好,楼里都很少叫他送肉过来,他爹愁得头发都白。
林公子,你们多吃些,今日送好多肉过来呢!
林子砚被他缠得没办法,又点炒猪肝、炖猪心……
王富贵心满意足地走,林子砚看着桌子猪肝猪心,又默默看江屿行眼。
林子砚坐在他对面,问道:“好吃?”
江屿行看着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做那个梦。梦里林子砚也给他端来个大肘子,还说是自己炖,又说他会杀猪,然后眨眼,就变成那个肥头大耳王富贵,生生把江屿行吓醒。
“江兄?”林子砚见他没说话,不禁道,“怎?”
江屿行顿顿,问道:“你会炖肘子吗?”
林子砚摇摇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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