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握着笔，有些为难地抓
抓头发，片刻，试探着问，
收银员说句“稍等”，在电脑上导出他们
账单，“三百三十块钱，扫这里就好。”
顾却点头。
收银台后面是
个小房间，估计这家店店主平时就住在这里，门半掩着，吹阵风，慢慢把门推开。
顾却输入密码，不经意抬眼，无意看见里面坐着人。
个初中生模样男生趴在桌子上，拿着笔，像在做作业，桌边坐着个男人，屈肘支颐，垂眼看着他写。
顾却脊背僵，握着门把手手都不自觉地紧紧，回过头，面不改色地问，“什
事？”
高也拓懒散抬着眼，不偏不倚地盯着他，眸光意味不明，嘴里咬着烟，烟雾朦胧，让顾却看不清他表情。
许久，高也拓才低眼，抖抖烟灰，淡淡说，“谢谢你帮
说话。”
顾却瞳孔颤，呼吸瞬凝固。
半晌，他才稳着声音，有些抱歉地笑笑，“他们说话比较直接，都开玩笑。”
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这样啊。”顾却然地应声，淡笑着解释，“跟室友出来吃饭。”
高也拓“嗯”声，目光不经意扫过他反复擦拭手，沉声说，“看见。”
顾却喉结滚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
迅速擦干净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顾却说，“那先走。”
手上泡沫落到台面上，声音都变调子。
“高也拓……”
被叫到名字男人眉梢微挑，面色不改，眸光沉静，慢慢从镜子上移开目光，望向顾却。
沉默会儿，高也拓开口，“学长好。”
顾却脸色都变，又很快反应过来，热络地笑下，“好巧。”
“错。”高也拓稀疏模样，声音散淡而低沉，屈指点点他作业。
“哪错？”男生小声问。
“语法。”高也拓说，“记不记得个简单句有几个谓语？”
男生想想，说，“个。”
“那你这个动词应该怎改？”高也拓问。
“嗯。”
高也拓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
看他没话要说，顾却才说句“先走”，推门离开。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顾却看他们都放筷子，起身去结账。
“十号桌。”他说。
“嗯。”
高也拓懒懒应声，抽支烟塞进唇间，不紧不慢地拿出打火机点燃。
看他没用火柴，顾却顿下，又装作什都不知道，拉开洗手间门。
“却哥。”
身后传来低低声。
“巧。”高也拓漫不经心地说。
“你也在这儿吃饭吗？”顾却故作镇定地问，匆忙冲掉手上泡沫，抽纸擦手。
“不。”高也拓摇摇头，扯下手腕上头绳，随手撩起头发，利落地将有些长发丝扎起来，“兼职。”
顾却望着那双天生含情眼睛，总觉得这男人像是在讥诮什似。
心中冷笑，顾却腹诽：兼职，哪里还得麻烦你个富二代大少爷出来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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