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仍旧苍白,神态却难掩帝王威慑,举动都带着不容置喙意味。做皇帝多年,萧韫早已习惯用举止给予对方压迫,很少真正放声大笑。
他忽地拥抱遂钰,下巴放在遂钰肩头,姿势小心翼翼。
扑面而来苦涩药味侵占鼻翼,遂钰眼皮微颤。那股熟悉茶香不存在,好像面前这个人也陌生起来。
潮景帝缓声:“朕已经没有什能够再教给你。”
“遂钰,你学得很好。”
各自身后家族,会为他们选择条殊途同归路。
争权夺势,相互制衡,直至生命终结。
“南荣王没有为难你吧。”萧韫眼前遂钰逐渐模糊起来,他掐住自己虎口,让意识再度聚焦。
方才与南荣臻玩闹遂钰,令萧韫想到年少在南荣王身边学习情景。
前往南荣王府拜访者络绎不绝,王府大多数会选择拒绝,只留几家关系要好,每月月中举行诗会雅集相聚。
个会为谁留下人,这些陛下不都明白吗,所以才竭力将留在大都。”
“这就是你宁愿站在院中淋雨,也不愿进内厅见朕面原因吗。”萧韫反问。
“以什名分踏进门槛呢。”遂钰笑笑,用灿烂笑容回以面前男人,无奈道:“没有呀。”
他不想再做那劳什子御前行走,也不想在父王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模样,帮助皇帝处理未待完成公文。
南荣王现在只是知晓他和皇帝之间关系,却并不晓得他连萧韫所有本事都学走,包括那手足以诛九族字。
“若有长风,少年郎便该乘风而起九万里,鲲鹏亦难察其踪。”
“朕在大都与你隔川相望。”
“从此你便留在鹿广郡罢。”
遂钰呼吸凝滞,双眸骤缩。
“什……什……”
年轻公子哥们谈天说地,脚步轻快地穿过抄手游廊,从这边折过去,再从另边假山中穿回来。
身为皇子萧韫,并没有时间关心这些玩乐,只是羡慕地跟在南荣王身侧,路过园子时投去好奇目光,偶尔分神听远处传来哄笑同龄人们胡侃。
而遂钰飞扬生动神情,令萧韫不可避免地回忆从前。
遂钰本该拥有这样鲜活明亮生活。
他忽地失声笑起来,笑得莫名其妙,令遂钰摸不着头脑,甚至有点觉得萧韫是不是被炸伤脑子。
与皇帝之间爱恨,爱是真,恨是真。但若真爱个人,心中哪里会存着无尽恨意。恨与怨气相随,爱意应早被驱逐。
“天地鸿蒙初开,混沌之刻莫非如此。萧韫,你想让留在大都。今日便要问你句,你会为而留在鹿广郡吗。”
很快,遂钰得到满意回答。
同样冷静萧韫,自然只会比遂钰大脑转得更快,用平和音调说:“不会。”
是,现在他们都不愿意放弃手中应得权势,甚至根本没有选择“旷世爱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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