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渍顺着鬓角滑落,眼角冰凉雨滴像是老天在利用他身体落泪,胸膛中萦绕沉闷,几乎化作巨石压垮他肩胛。
遂钰眼皮抖动,如蝶翼睫毛滚落几颗晶莹——
这让他想到距今不久前,和萧韫躲在山洞听雨夜晚。
他将那颗沾染着体温顶珠塞给自己,小心翼翼表情,像是托着什最贵重宝物。
南荣栩身负要务,陪遂钰站会,见遂钰没有任何要走意思,只好离开前叮嘱银簪侍女仔细侍候。
陶五陈等人在院子里听说小公子已经去前院,连忙从地上喜出望外地爬起来奔去御前。然而人到厅下,发现这位不好哄主根本没进去,自顾自地站在雨地里发呆。
“公子。”陶五陈跪得麻利,“您都到这,老奴求您去见见陛下吧。”
话音刚落,陶五陈突然两眼翻,竟直接晕过去。
宫女太监们急忙扑上来,簇拥着首领内监,七手八脚地将人往廊下抬,更机灵点,已经大喊着去找医官诊治。
遂钰笑:“要后宫做什,耀武扬威给皇后看吗,还是让做皇后?”
皇帝件都办不到。
手眼通天人,怎就在这种事情显得如此狼狈。
遂钰想要,皇帝不能给,他不想得到,萧韫却非要塞给他,以为这就是喜欢。
事到如今,遂钰疲惫至极,瞒不住便摊开来,叫大家都明白,无论如何他这辈子都与皇室脱不关系。
自撑伞负手来到遂钰身边,挥手遣散银簪侍女,兄弟二人肩并肩立在院中,遂钰看南荣栩温文尔雅地站在自己身边,再低头望向自己脏污不堪外袍。
内里已经湿透,风吹过来,他几乎忍不住咳嗽。
“大哥是来质问吗。”
南荣栩:“不知道父王在老二身边也放眼线。”
“们南荣军中,何处不都是父王眼线呢。”遂钰轻声。
室外顿时比房内更热闹。
雨未歇,口气下到后半夜。
廊前檐下灯笼换过两三次火烛,军医匆忙进出并未停歇。遂钰脸色惨白,举着伞手指发抖,远方不知名飞鸟发出尖锐鸣叫,径直刺穿他薄弱神经。
伞面与地表碰撞,泞在雨水中滚几圈。
雨势扑面而来,直至身体完全湿透,遂钰才勉强抬抬下巴。
南荣栩问:“那你自己呢。”
“。”
遂钰压低伞檐,低低笑声,却好似在哭。
“不知道。”
他心中有无数纷乱,像是绣工手中被猫抓烂线球,找不到头尾,越理越糟。
“大哥想替隐瞒,但知道,们能力远远比不得父王。只要他想知道,就算掘地三尺也能被挖出来,闹得人尽皆知。”
“况且萧韫想昭告天下已经很久。”
南荣栩心中微动,他并不知遂钰与萧韫情谊究竟抵达何种程度:“皇后顶珠在你身上,难不成。”
“他不止次想让戴着后冠给他看,问他,你真能让做皇后吗。”
“他说你可以是整个后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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