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已是正常成年男子体型,平时站在萧韫身旁,觉不出个高。挨着玉罗绮倒显得
半梦半醒,遂钰耳旁声音又模糊起来,断断续续听不大真切。即便身处险境,他也根本顾不得自己是否清醒,或者说,好像有什东西在扯着他手,将他步步往黑暗中牵引。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萧韫彻夜未眠,累也只是略闭闭眼。
这几日他们直靠使用野果饱腹,萧韫是行军打仗惯手,这倒不算什,但玉罗绮与遂钰却有些受不。
遂钰胃口不佳,这是在宫中便有毛病。
明明还这年轻,遂钰想。
萧韫很忙,如果不是御前行走差事,他几乎见不着他。
而这样位殚精竭虑,勤政爱民帝王,登基后最先做竟是下令修建皇陵。
他似乎已经准备好死亡,坦然地面对撒手人寰。
世人追逐长生如过江之鲫,而最该祈祷不老君主,却提前看破红尘,不信神明,亦轻蔑来生。
自倒杯浓茶给他。
即便苦涩,但遂钰仍能品味出其中微妙变化。
他想看看太子究竟想做什,毕竟萧鹤辞给予自己善意,他愿意倾尽所有帮助他。
萧韫表情并不自然。
雾里看花尚且迷茫,更何况是不愿坦露心思南荣遂钰。
御膳房日三餐变着花样地将膳食送来,遂钰也只是挑着清淡吃几口,现在在山野没得挑,野果大多酸涩,便食得更少。
反观玉罗绮,倒比遂钰更耐实些。
遂钰脾气上来,也和南荣王没什区别,咬着牙不肯说难受,只是每次歇息,都蹙着眉蹲坐在旁,不说话,只是望着地面出神。
得补充肉食,萧韫沉思片刻,唤玉罗绮来,将遂钰交给她照看。
玉罗绮撑不住遂钰体重,便靠在石壁旁,由萧韫将遂钰脑袋缓缓放在她肩膀,重量压上来,玉罗绮双手扶着遂钰肩膀,怕他掉下去。
聪妙皇后与萧骋存在,已经分去他大半情感,剩余那部分,被他藏在充斥着毒瘴角落。
他并非不会爱人,而是过早明白“爱”珍贵,提前舍去那部分生动情感。
所以当他面对遂钰时,明明觉得已经将拥有切都交托给对方,遂钰仍认为他并非真心。
可这世上山盟海誓匆匆如流水,又怎能料定,他日后不会变心呢。
遂钰想要永恒,恰恰是帝王最不可能期许之物。
岁月总会逐渐磨平他们之间隔阂,或许有那日,他能和遂钰心平气和地坦白,将所有不可说变得明朗。
怨恨与永远纠葛,萧韫都能接受,唯独当下,他忽然觉得遂钰是在交待后事。
他果断捂住遂钰嘴唇,警告道:“你需要休息。”
遂钰睁着眼睛,浑身使不上丝力气,只能徒劳地眨眨眼,用指甲在萧韫手背上划划,示意自己有点生气。
他们互相伤害这久,久到他觉得这几年生活,比过往十几年经历还要丰富,好像是……像是提前过完并不圆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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