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这些年,萧韫也总算明白遂钰,究竟怀着怎样心思看待他。
红尘相逢,滚这遭,有些话说明白,日后再见或许能放下执念。
那夜萧韫确实是放过遂钰,任由他带着萧稚远走高飞。
他撤掉遂钰身边所有暗卫,就连公主府防备也悉数松懈。遂钰出城时间其实已经过城门开放时辰,但他还是命常青云在那等着,直至遂钰带萧稚离开大都。
而萧
装茶盏,装发簪时候,你究竟在想些什呢。心间陡然生出这样想法,令遂钰难以抑制地颤抖,萧韫感受到他变化,抿唇不言。
“朕不知你会来救朕。”
“所以没想过用玉玺牵绊。”
“想来们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含着另外层意思,怕你多心,所以想叫你过来说清楚。”
“仍然如旨意中所说,南荣遂钰起灵,尸身随世子妃回鹿广郡下葬。”
因为萧韫正狼狈地躺在他面前,是个……是个能够杀皇帝好时候。
“如果现在杀你。”
萧韫:“匕首在枕头下。”
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出乎遂钰意料。
遂钰:“杀你,也轮不着做皇帝。”
傻子吗。”遂钰声线染上几分冰凉,甚是带着几分难以控制哽咽。
“朕有分寸。”萧韫摸索着找到遂钰手,说:“你看,朕还是知道你在哪。”
遂钰垂眼,在萧韫碰到自己手指后,向后躲下。
啪——
萧韫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顺势向前再追,瞬间牢牢抓住遂钰手。
“但你既回京,朕觉得,还是不要带着怨恨说再见。”
短短数日,萧韫便瘦得只剩骨头架,他巧妙地用离开大都吸引遂钰注意力,而遂钰现在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好骗。
“既如此,何必折腾,带阿稚离开大都时候,你便该直接放们走。”
萧韫忽地笑声,用气声说:“那夜……”
“罢,天高海阔,四公子如今江湖快意,何必在乎前尘。”
“玉玺碎角,是你干。”萧韫又说。
遂钰两耳瞬间滚烫,左顾右盼,即便他眼前也看不见什东西,下意识狡辩道:“不是,是它自己弹开。”
皇帝然,说:“朕怕爱卿摔坏,再三小心,亲自理那箱物什,没想到还是发生意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知怎,遂钰总觉得萧韫语气温和,却不似往日同自己说笑样子,明明他离他这样近,却仿若咫尺天涯。
那箱鸡零狗碎东西,竟不是陶五陈收拾。
素日掌心滚烫温暖人,此时像是千年难融寒冰。
褪去锋芒帝王,初次令遂钰感受到几分坠入尘世柔软。拥有这种想法,或许是始终抱着砂砾角度,体会自身渺小,以仰望圆月距离观察萧韫。
根源是他们之间并不平等地位。
萧韫始终能够随意掌握他人生杀,而遂钰却只能保证温饱情况下,幻想着有朝日,能够在鹿广郡草场中跑马。
但现在,距离好像稍微缩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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