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很少受挫,但只要受挫,恹恹便格外好拿捏。
按照萧韫对遂钰解,应当飞奔回玄极殿,像孔雀开屏般,向他邀功寻赏,吹嘘自己英明神武。
可现在分明就是被雨淋湿猫,锋利仍在,却没什力气挠人。
直至进玄极殿,宫人退去,萧韫将遂钰放在贵妃椅中。
遂钰吸吸鼻子,眼前模糊,被湿漉漉眼泪蒙住视线,就这猝不及防地哭出来。
无论如何照顾,遂钰似乎都不会长肉,骨头硌着萧韫手臂,脸埋在萧韫怀中。
从萧韫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发旋,以及浓密卷翘眼睫。
皇帝放慢脚步,尽可能减少颠簸,好让遂钰睡得舒服些,待会回去还能继续睡。
不过中途遂钰还是醒,额头抵着萧韫胸膛,副若有所思模样。
萧韫问:“怎跑到御花园,就算天气已经暖和,晚上睡在外头还是有可能会冻死。”
潮景帝摆桌夜宵犒劳御前行走,奈何左等右等,都不见遂钰人影。
小太监去宫门口问,常青云说公子说是去玄极殿复命,已经走小半个时辰。
大活人还能在宫里走丢?
萧韫带陶五陈去寻,每条通往玄极殿路都查过,均不见遂钰。
后来还是夜里巡逻禁军跑来报陶五陈,遂钰公子在御花园。
身跟水里捞出来似,说:“快快将刀放下吧,怪吓人。”
刀仍架在肩膀,遂钰恍若无物,被提醒几遍才记起还给人家。
他环顾四周,确定宫门已无将军府士兵,等着徐仲辛马蹄声彻底消失,这才道:“兄弟们今日辛苦,都回去歇息吧,今日皆是大家功劳,必定重重有赏。”
“谢大人!”
“两位大人英明神武!”
哭得萧韫措手不及。
“怎,真受欺负?让朕看看。”萧韫俯身,保持视线与遂钰平行,并托起他下巴。
遂钰立马偏头用手背抹眼泪,哽咽道:“没有。”
“没哭还是没被欺负。”萧韫又问。
“冻死。”遂钰跟着说。
萧韫:“对,如果朕不找你话。”
“那你可定要来找。”
皇帝本以为遂钰应该会说,那你就让死在外头吧,反正也不想活之类话。
萧韫意外道:“徐仲辛欺负你。”
皇帝急哄哄又绕到御花园,遂钰蜷在假山后头,风吹不到地方,头枕着手臂,睡得正香。
“遂钰,醒醒。”
萧韫先用氅衣盖住遂钰,低声道。
遂钰呼吸平缓,极少陷入深度沉睡,任何声音都能牵动浅眠,难得有不被唤醒时候。
萧韫颇为意外,决定先将遂钰带回玄极殿再说。
众人纷纷恭维,却并未因赏赐而欣喜,显然对徐仲辛心有余悸。
徐仲辛真跨过去,遂钰倒还敬他是条汉子。
不过是人便有软肋,谁不是身系宗族百条人命。
与禁军交接,那已经是正都统事。紧绷神经骤然放松,遂钰顿时陷入无与伦比困倦。
他东倒西歪地顺着前往玄极殿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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