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帝驾临,陶五陈隐晦地同方丈聊过几句。
见这位大人,不能叫大人,得叫公子。南荣公子也不行,遂钰公子最恰当,要是见着这位小大人生气,千万不能喊遂钰公子,称“公子”二字即可。
这是宫里规矩,自然也是宫外规矩,
“小施主今日竟有空来寺里,是陛下有何吩咐吗。”方丈放下碗筷,笑道。
遂钰行礼:“在下贸然叨扰,并未提前告知方丈,搅扰用膳。”
方丈向遂钰身后望去。
这位公子没来几次,却都浩浩荡荡,阵仗颇大。
身边伺候他,护卫他,甚至是当朝皇帝也赶过来接人。
遂钰不信神佛,却又心中怀着希冀,万菩萨听到他心声,是否能却他心愿。
菩萨……
遂钰脚步微顿,旋即无奈笑起来,耸着肩,直至笑出眼泪。
越青好奇道:“公子想到什有趣之事。”
遂钰逐渐收住笑意,用袖口胡乱抹把脸,说:“只是觉得有些人很蠢,们快走吧。”
猜测萧韫想用萧骋送亲,逐渐消弭将军府与侯府喧闹,却没想到,下秒,这种方式便用在自己身上。
他想挣脱,却无力反抗。
凉麓山冬日荒凉,此刻春景烂漫,花草气息纷至沓来,轻风拂面,却带不走胸中忧思。
遂钰轻轻用手掌贴着心口,股难以言喻,前所未有绞痛,瞬间从心脏处爆发,迅雷之势席卷全身。
他放缓脚步,为避免身后越青看出端倪,只能将全身大半重量,依托于马鞍边缘。
要知道,如今这位皇帝陛下,最不喜求神拜佛,坚信事在人为,除非必要祭祀,年到头都不会踏入香祠步。
守慎帝与潮景帝,像是两个极端。
守慎帝谨小慎微,却善于享受金缕披身,无边荣华。今日不舒畅,便找钦天监夜观星象,或是亲自前往国寺上香。
方丈在国寺长大,历经三代皇帝,唯独潮景帝不信神佛。
遂钰公子代皇帝办事,被皇后刁难,却能引得皇帝动身前往。即便是漠不相关外人,瞧见那夜皇帝将人在佛前抱紧姿态,难免不往某些隐秘方面联想。
是很蠢,遂钰想,原来这快就体会到阿稚心情。
他甚至没能在探望萧稚时候,再送尊观音像给她。
萧稚走投无路,将希望寄托于神明,那尊观音像代表着萧稚心愿,而心愿被摔得粉碎,像是某种与未来牵引绳索——
陡然断。
因并未与方丈事先告知过,遂钰抵达时,方丈正在同群小沙弥用饭,吃得极素,清炒萝卜丝,萝卜汤,用地瓜蒸麦饭。
好在即便是小径,略走几步,也就到朝廷修建官道上。
仅仅只是半炷香时间,遂钰浑身湿透。
“越青,披风呢。”遂钰紧咬后槽牙问道。
越青不觉有他,找出披风道:“在这,公子是觉得有些冷吗。凉麓山温度比大都低许多,是得披上保暖。”
每次上凉麓山心情,都不太样,竟无次心情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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