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道:“你要收回巡防营管辖权?”
“为什是。”
“朕思来想去,唯有内人方为心腹,也只有你能胜任。替朕盯着巡防营,若有叛徒不必上
茶味极淡,应是喝好几遍,他闭着眼歪回皇帝怀中,说:“你没睡?”
“睡两个时辰。”萧韫道:“今是伊始,也该挪个新地办差,想去哪。”
大清早,遂钰哪能想那多,他咬着唇支支吾吾会,萧韫定想好要将他放去哪,只是想吊着他胃口,等他同他多驳斥几句。
“随便。”
萧韫:“真随便?”
遂钰哭得无声,叫他无从察觉,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心疼。
荷台四季唯有夏日优美,只是那池荷花去年不知怎,到时节却没开,好不容易稀稀疏疏开几朵,又突经狂风骤雨摧残,雨过天晴毁得什都不剩。
后来内务府移栽新荷花,美景虽有,但无论怎看,都不比从前。
陶五陈悄无声息地奉来荷花所制安眠香,萧韫将香放在床头,半倚在遂钰身边,轻轻拍着遂钰后背,直至遂钰蹙起眉逐渐舒展,眼角泪痕凝固。
翌日。
而萧韫也不指望怀中小东西能说出什好话,充其量是敷衍地对他说陛下万岁,或者根本不理他,冷嘲热讽地刻薄几句。
例如去年,遂钰便祝皇帝陛下离死不远。
公主府内早便安插数名暗卫,为安全,二为监视,萧稚前脚出府,后脚便会有人将消息呈递大内。
遂钰要送萧稚走,无疑是挑战皇权。
但萧韫希望能从遂钰这里看到些不样,就像太子册封大典那样,唯有让他撒气,消解,觉得无力改变,他才能安静地待在他身旁。
“嗯,随便。”
皇帝装模作样沉吟许久,最后,托起遂钰红扑扑脸,笑道:“那就去巡防营,巡防营也是个好地,你替朕盯着巡防营,将他们位子在京城抬上抬。”
抬?
遂钰:“……”
原本混沌意识瞬间清醒,遂钰几乎是弹射般从萧韫怀中坐直,衣襟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骨骼分明,且削瘦肩胛。
“祝小公子岁岁如意,万事顺遂。”
遂钰刚醒,陶五陈便端着盘子跪在不远处欣喜道。透过纱帐,似乎还有玄极殿其他宫人。
遂钰不耐烦道:“都滚出去!”
他喉咙干燥,说话都是哑,眼瞧着外头熹微,正月初虽有早起习俗,但在他这不管用。
萧韫笑着将埋进被子里遂钰重新捞起来,捏着他下巴,用茶杯碰碰遂钰嘴唇。遂钰立即咬住杯缘,头向前探,闭眼追着喝几口温茶。
就像现在。
这就是皇权,亘古不变无法被解构至尊权力。
潮景帝温柔地将遂钰放进软塌,托着遂钰头,为他寻找适宜休息枕头,遂钰长发顺着他指缝肆意倾泻,萧韫时痴迷,近身吻吻遂钰眼角。
唇边咸味与湿润让他略微怔,半晌才意识到遂钰哭。
不知何时落泪,梦里或是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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